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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09-30 06:45:00| 人氣4,717|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毒伯爵該隱》讀後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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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右為利夫,左為該隱。)

本來一直秉持著「絕對不看悲劇」的理念,但是一本《毒伯爵該隱》看到最後,卻使我不得不承認讓兩人死去是對他們最好的結局。

先暫且不論該隱是否真是「詛咒之子」,但他身旁常會發生離奇的死亡命案卻是無可厚非的。先前的幾件事故還可推託於恰巧,但是後來卻是該隱的父親故意不給他好日子過了。我一直覺得很奇怪,雖然該隱的母親是因他而死,但是身為父親的人能恨兒子到這種地步也令人咋舌──竟然成立了一個精英組織「迪蘭」來對付自己的兒子。

身旁總是發生不幸的事情,這是次數再頻繁都無法習慣的吧?何況該隱才幾歲,就算多麼堅強都不可能無動於衷的!

還好,他有利夫。

在他人眼中,該隱總是冷靜、自信,甚至到了有點處變不驚的地步,好像就算天塌下來他都還能逍遙自在。就如吉貝爾醫生所說:「他有狂妄的美貌,目中無人的笑容和與生俱來的傲慢。」只有在利夫面前,他才會顯露心中的脆弱,和符合他年紀的依賴。自小,該隱的父親就將他孤立著,不許任何傭人跟他說話,這種做法還一度讓他以為大家都看不見自己。不僅如此,每晚該隱都還得接受父親據說是為他好、為了替他的罪向神告解的鞭打,到了如此地步背部傷痕累累的該隱竟還一心認真的相信著父親是愛他的。就在他最寂寞最無助最空虛的時候,是利夫出現了提供他一個可以信賴的避風港。

利夫本是醫學院的高材生,卻因為家中莫名發生一場大火,家人全被燒死只剩他倖免而被未婚妻指控為縱火的兇手。為此,他曾在醫院好幾度自殺未遂,最後被該隱的父親聘請來照顧小該隱。在利夫最心灰意冷的時候,是躲在黑暗角落啜泣的該隱給了他一種被需要的感覺,該隱怯怯的一句:「你看得見我嗎?」更激起他要保護該隱的決心。該隱每晚被鞭打是他無權阻止的事情,所以他只能默默的為該隱上藥並提供安慰。

在發現方糖內含有少量砒霜時,該隱終於無法再自欺欺人下去了。他父親根本不愛他,還想殺害他。在一陣深深的悲傷過後,該隱變成了現在的樣子:冷傲、自信、與眾不同。為了自己的安全,他先下手為強,在父親煙斗裡下了毒,最後他的父親墮海,他也成為新一任的伯爵,那時他才十二歲。

無論該隱做了什麼事情,利夫總在一旁默默的提供支持,進而成為該隱最信任的人。利夫並不是個顯眼的人,但就像在「卡夫卡之卷」的瑪麗薇安所說:「他像空氣,等到消失了才注意到。」

從第六卷罪惡之子開始,由貴大人的畫風可以看出很明顯的轉變,該隱變得更為成熟。在這卷之前的該隱還稍稍帶有孩子氣的天真任性,但現在卻瀰漫著一種頹廢的、黑暗的美麗,這種轉變,彷彿已暗示了這個故事的結局。

在「猶大之吻」卷中,出現了讓該隱以及我倍受打擊的一幕──利夫的背叛。

利夫會背叛該隱的這種想法從來也沒有在我腦海中出現過,隨著漫畫的發展,我也演變的像該隱那麼信任他了,就算在「卡夫卡之卷」中由貴大人故意將所有疑點指向利夫那時候,我也一直相信利夫是清白的,一定是醫生在搞鬼。事實證明那次我對了,但這次,我錯了……大錯特錯、錯的離譜!

起初我還抱著一絲希望,以為利夫可能只是被藥控制住了,但隨著利夫冷冷的一句:「所以地獄呢……就你一個人去吧。該隱少爺……」我那小小的希望,被徹底的打得粉碎。那時我愣愣的看著利夫冷酷的臉,手停在那,久久不翻一頁,只剩心中還在吶喊: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連我這個讀者都受到這麼大的震撼,和利夫在一起至少有六年的該隱所受的痛苦,我已無法想像。地獄是什麼?我想,對該隱來說,利夫的背叛就是地獄。

當該隱了解利夫已不會回心轉意後,他抱持的所有微小希望全部瓦解。但他畢竟不是普通人,一陣深深的傷心過後,他的嘴角竟浮起一抹絕望而堅定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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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隱:「凡是我疼愛的小鳥,只要我越愛,就越會被搶走……我喜歡的小狗、小兔子也是。一而再、再而三地!不過這次,這次我絕不讓父親搶走。只有你,我絕不出讓!因為我心中的『你』,是屬於我的東西!我要親手殺了你。因為打從那天開始,你就是屬於我一個人的……專有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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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該隱的決定。也許有人覺得殘忍、有人覺得太過極端。但我看到的,是該隱的傷心欲絕;文字間,是該隱心碎的聲音。這是他對利夫的執著,唯有利夫,他絕不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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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麗薇莎:「哥哥被他一向最信任的利夫背叛了,這個消息傳來之後,我說什麼都實在無法相信,利夫竟會是爸爸的屬下!因為,哥哥和他在一起時、包圍著他們的空氣,總像是在另一個空間,遙遠到……連我都沒辦法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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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的真相,慢慢的被揭露。

隨著自己力量的增加,利夫的野心也逐漸增強,最後竟想殺了亞克西斯(該隱的父親),進而成為「迪蘭」的首領。這時,亞克西斯卻語出驚人的表示,其實利夫在火災當天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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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克西斯:「『塔』這張牌不論正位或逆位,都代表毀滅。那個「力量」,簡直就不像屬於這個世界的神秘「力量」。能夠透視『未來』的夢妮安娜或是與『蟲』心靈相通的米凱拉,全和你一樣都是殭屍人偶才能獲得「力量」,為何你沒有察覺?你在那場火災當天,就中了你弟弟的子彈而死。然後,變成我的手下存活最久的殭屍人偶。很辛苦呢。時常要讓你回來狄蘭,幫你換血、然後消除你的記憶。不過,催眠術已經解除了。之後你就還原成肉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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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利夫原本是冷酷的人,當年縱火的也是他自己,但自己卻死在那場火災中。亞克西斯為了讓自己的兒子徹底痛苦,以「迪蘭」最精進的醫術讓利夫成了殭屍人偶,並請正義女神以催眠術讓利夫產生了一個善良並肯為主人付出一切的第二人格,安排在該隱身邊,直到現在才喚醒的利夫的主人格,讓他重回「迪蘭」。

所以,其實從頭到尾利夫都沒有背叛過該隱,只是他善良的人格被壓制住了。

原本被亞克西斯禁錮住的該隱在好不容易逃出來時,聽到的就是這段話。利夫竟然是殭屍人偶?這句話讓他呆愣在原地。利夫在聽見亞克西斯的話時,心情就變得極度不穩定,在轉頭瞥見愣住的該隱後,情緒終於爆發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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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夫:「這是謊言……別看……別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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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夫將怒氣發洩在該隱身上,慢慢骨化的右手掐上的該隱的頸子,就在這時,利夫持槍的左手竟向自己的右手開了一槍!原來正義女神早發現的利夫的野心,為了預防他有天會叛變所以並沒有完全封鎖利夫善良的次人格。利夫因正義女神威脅封閉他的主人格而殺了正義女神等於是斷了自己的後路,尚未完全被封閉的次人格正悄悄的佔據這具身體。

因為他還不能消失,他還得照顧該隱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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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夫(主人格):「被創造出來的人格怎麼可能凌駕主人格?我不可能會輸給冒牌貨!」
利夫(次人格):「你是當時就已經死掉的人……讓已死的我重新復活的,是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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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敵人太棘手,因此我來晚了。該隱少爺」,終於讓我緊繃了好久的神經放鬆了下來,感動的淚水也在眼框裡轉啊轉的。利夫啊利夫,你可終於回來了。但快樂總是短暫的,當我才在為利夫的歸回感到慶幸的同時,下一秒他們所在的巴別塔就崩塌了。一陣混亂拆散了該隱和利夫,煙霧掩蓋了各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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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夫:「就算生命的期限將至,『我』還是為了保護該隱少爺而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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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久沒換血,利夫的右手迅速骨化,身體很快的衰弱中。儘管如此,他還是堅持要找到該隱。使用了吉貝爾(該隱同父異母的哥哥)臨死前給他的血,利夫離自己灰飛湮滅的時間稍稍被延長了一些,在這段時間裡,他終於找到了該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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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隱:「為什麼……你會知道……我在這裡?」
利夫:「我將全身與您同化,想像您喜歡的風、小徑、樹蔭……然後一邊尋找。那裡的空氣,一直都像您在哭泣般感覺有點哀傷,於是我加快腳步……看!然後,您就在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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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隱一個人蜷曲在角落,落寞的想著父親對他的詛咒──你將會一個人孤獨的死去。然後,一切就像從前那樣,在他最無助的時候,利夫出現了。原本不敢置信的該隱在聽到利夫的話後,緊緊的抱住了他。「你真的來得太慢了!真應該減薪才對!利夫……」任性的口氣、彆扭的表達方式,平時的那個該隱又回來了。

石塊無情的落下,巴別塔正以驚人的速度在崩塌,同時,利夫所剩的時間也不多了。利夫用盡最後的力氣將該隱推開,要保護該隱遠離危險的意味十分明顯,沒想到該隱卻捉住他的衣服,微笑道:「你真自以為是呢……我不會讓你自由的。事到如今,別自以為能逃離我身邊……」

霸道高傲的語氣,是該隱一向的特色,這句話決定了兩人的結局。該隱擁住利夫,碎石落下,之後,就沒有再提到他們了。直到,最後靈媒師到巴別塔去尋找該隱時,所看到的那個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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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媒師:「當時所見到的那個光景……已經不是主從或是依存關係,當然,更不是愛之類的東西。我一生都無法忘記那個永遠的事物吧?因為,那實在太像一場夢了。不過,我一定不會相信吧?因為那個時候,他──就像我們初次相遇時一樣,就如同當時充滿自信,桀傲不遜的他一樣。在一瞬間媚惑周圍所有的人,魔性與神聖的危險均衡。沒錯,連那個時候他都像要前往倫敦街頭、出席晚宴時似地……沒有任何改變。一如往常般優雅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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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伯爵該隱》最後的一頁,便是該隱在利夫的懷中,嘴邊泛著幸福的微笑。該隱閉著眼,就像沉睡了一般,再加上嘴邊的微笑,要不是太清楚之前發生了什麼事,還真以為他只是在做個美夢。我就這樣怔怔的凝視著這個畫面,直到眼淚滴上該隱的唇邊才發現自己哭了。

由貴大人說了他們之間不是主從或依附關係,也不是愛之類的東西,那麼,究竟是什麼呢?也許,這就是感情昇華的最高境界吧?

該隱終於找到自己的天堂。他不必再擔心親人死去、不必再為身邊不幸的發生感到自責、不必再在痛苦中掙扎、迷惘。在利夫懷中,該隱找到了安全、找到了溫暖、找到了幸福。

這不應該是值得高興的嗎?那為什麼,我卻感到一陣惆悵呢?

台長: 荻蘆夜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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