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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05-28 00:22:23| 人氣21|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被罵的大多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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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人古時候就流傳著「連坐法」、「罪誅九族」的說法--也就是說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只是這個得道之人,並不是讓家中的老小仙壽永享,反而是滅子絕孫,禍延親族!因此,這樣的刑罰算是相當極端的,嚴重到一個人獻出生命仍無法抵其過,得要付出其他親人的無辜生命才夠數!看起來有些好漢勇於誇口「一人做事一人擔」、或是有些賴皮鬼老愛掛在口頭上的「人肉鹹鹹,除死無大事!」之流的,都只證明這些人只是匹夫之見而已!

儒家的顯學主張「性善」之論,多半會認為隨著文明的發展,這樣的殘忍思想應不會流毒人間;可是事實證明,就算是受過儒家思想的多數現代人,卻仍隱隱帶有這樣「性惡」的社會遺傳,像隱性基因似的,在社會的各種情境中,用不同的包裝出現在生活中或大或小的情節!小時候貓聖人姐姐跟小匪總在遊戲中不小心變成爭執,小時候這兩個姐弟也真無聊,一旦起了爭執,就有人會先動手或推或打,一得手後立時拔腿逃跑。而另一方豈容對手如此欺到頭上來,於是一場追逐就此展開,在三合院裡跳過門檻、拉翻木扉、甩開紗門、穿過大埕,那怕是輕輕地碰到對方的後背一下,起碼也有復仇的快感。等到事情走到這步田地,就又換成原先打人而逃的那個要討回面子,所以追逐的方向頓時逆轉,又是穿堂入室地滿地追著打,呵呵,彷彿十八相送般永不結束的追逐,通常最後的結果不是兩人追打到無力,而是匪媽媽或貓奴爸爸大蟲似地虎跳出來,從中一攔--兩個小鬼頭一起罰跪!無論是小匪有理還是貓聖人姐姐理虧,反正看在大人們眼裡就是姐姐不讓弟弟,弟弟也不聽姐姐的,所以兩個都不乖,就一起罰啦!

這種事件在團體裡頭,就更為明顯啦!還在國民基本教育的前六年時,講台上那個拿教鞭的人總愛藉題發揮,明明只是一兩個小王八蛋上課偷看漫畫,或是利用下課時間跑到學校圍牆邊的商店去買零食,結果接下來的整節課這位教師就會拿來對全班說教,其充要理由是深恐別的同學會有樣學樣,因此得好好將事情的利弊得失開始講的清清楚楚,那裡在乎其實底下的學生大多數都是乖乖牌,平時對這種事是想都不敢想,要不,充其量是偶爾在心頭閃過這念頭,然後像想起暗戀對象似的獨自一個人偷偷臉紅。對這樣的大多數人說教,小匪向以為成效不大啦,反正不會跑出去的總是會按校規出牌,而那些會違規的,就任你說破嘴,只怕也是看他小爺心情高興吧!就小匪的印象中,曾經有一位愛胡鬧的同學,明明就因為上課多嘴被老師罰跪在黑板前,結果這位老兄趁老師站在他前面,正在對全班訓話時,還是可以對走廊經過的同學們擠眉弄眼,甚至最後還在黑板下的水泥壁留下「豬哥昌」這個老師的綽號,看在當時小小匪眼裡,就覺得這位老師的所有訓示是純粹浪費時間,何必對這些沒犯錯的同學大放厥詞,該聽這些大道理的,應該只有正在罰跪的這一個吧!

這大約就是所謂的「殺雞儆猴」吧﹖!在成人的世界裡,也常見這種作為。以前小匪有位嚴厲的上司,最愛以產量來衡量員工的表現,可是在創意的作品上,質跟量未必會成正比呢。於是在開會的時候,有些未達標準的員工就會被點名,接著呢這位主管就會開始厲聲疾呼,要所有人員振作,務必要達到指派的水準,可以想見的,接下來的會議既冗且長,大多數合格的員工開始低頭轉筆,偷偷地在紙張的角落無意識地寫著字;而對幾位所謂的”問題”員工,這樣的資方說詞對實際改善作為簡直是八竿子打不著關係啊,真不知所為何來。對於這樣的管理風格,基本上對真正的問題點並無幫助,所以質量無法平衡還是可以預期,同時此舉也浪費所有人的工作時間,並且更糟的是,在這些沒犯錯的大多數人心裡留下一個「官僚」的負面印象!若硬要講出個好處來,那就是該主管建立了一個非常好的「威權形象」吧!

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恐懼嗎﹖還是「同一種羽毛的鳥會聚在一起」的預防呢﹖大多數的時候,小匪都是當著被罵的大多數,在不明不白,不清不楚的狀況下,就被捲到風波之中。以前還小的時候,還會勉力地安慰自己,師長是為了自己好,避免自己日後不小心犯錯,所以苦口婆心地勸說開示;等到年紀大了一點,根本就覺得這樣的訓話,真的是浪費時間,而且事不關己,為何要當成一個嫌疑犯似的被教訓﹖!孰可忍孰不可忍!再者,如果師長們的教訓說的天花亂墮舌燦蓮花,那小匪可能還覺得精闢入理,訓的有理,加減聽個兩三句,偏偏這些訓話就跟用八股文演講反共抗俄的台辭不遑多讓,又像語言學習機不停地播放,用從小聽到大也不為過,真是了無新意之餘,又令人悶到瞌睡!

以前小匪曾勇敢地在「豬哥昌」事件反抗過這種人為的不公平。當時老師一見牆壁的留言,立時破口大罵同學的惡作劇,氣到一向平滑順貼在後腦勺的華髮也小小地掉下一絡來!於是接下來就是青年守則的「敬人者人恆敬之」一類的唾沫星子飛灑。說教到最後,老師忽然間用起反諷語氣問起「你們以後還誰敢這樣叫我的,舉手啊﹖」就一片寂靜中,小匪居然舉起手來了。老師用著不敢置信的眼光把小匪叫到講台前,一隻右手舉在半空中微微地顫抖著,老師狠狠地再問一遍:「你以後還敢叫我豬哥昌?!」小匪幼小的心靈想著「反正沒這麼叫也被你罵了,以後當然要叫,以落實這個罪名啊!」可是口中卻只能用著微弱的抖音說著「我聽錯了,以為是不敢再這樣叫的舉手而已!」

事隔多年,上回幫小草莓們上課時,只聽得嘰嘰喳喳的小聲交談始終此起彼落,就算小匪使用了麥克風,配合著間歇性的暫停,並惡狠狠地盯著某些長舌的草莓不放,仍是放事無補。於是,小匪拉下臉,冷冷的說「這門課是上的不是傳播的專業倫理與態度,SUPPOSE各位來上課是已經知道人跟人相處的基本倫理與態度是互相尊重;如果今天你自認為自己是出錢請老師來上課的大老板,那也無妨,老板可以決定自己要不要出席--但是,請不要忘記,其他的人也是老板,他們應該保有其上課的權利,而不該受到別人閒談的影響!」說完,忽然間教室好安靜,同時有些向來用功的同學臉上也為這難得的沈寂露出喜悅的笑容。原來,扮演嚴師說教的感覺是如此之好,難怪以前的老師跟主管,都愛耍這一招啊!

台長: 李匪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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