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h購物| | PChome| 登入
2018-01-03 08:00:00| 人氣2,080| 回應5 | 上一篇 | 下一篇

藍帖信傳奇之《天梯》10

推薦 4 收藏 0 轉貼0 訂閱站台



 

 

藍帖信、舒志泉帶著小雪,三人終於踏上了西藏的旅程。藍帖信本來還想邀閻羅同行,可是他因在佛學院有暑期課程而無法參與。

他們經由香港轉機中國民航赴成都,然後直飛西藏拉薩。

「拉薩」是西藏自治區的首府,藏語是「聖城」的意思。位於雅魯藏布江支流拉薩河谷中,又稱為「日光城」。四周有雪山環抱,海拔高度三千五百五十八公尺。建成已有一千三百多年歷史。最初就是藏王松贊干布的王都,也是藏傳佛教的起始處。

除了舉世矚目的「布達拉宮」之外,拉薩還有大昭寺、小昭寺、哲蚌寺、色拉寺等著名的寺廟。此外最令觀光客嘖嘖稱奇的,恐怕是藏人的『天葬』奇俗了。

天葬台位於市郊北面,是在色拉寺後山上的一塊大石。天葬乃藏民死後最崇高的正統葬禮,由天藏師主持。說穿了,就是把死者的屍體肢解之後,讓禿鷹去大快朵頤!

對於西藏特殊的宗教與生活習俗,小雪倒是漫不經心,不如藍帖信和舒志泉來得有興緻,她只知緊緊跟隨著她的舒老師,哪怕上山下海,她也感到幸福。

 

為了碰運氣,飛機尚未抵達西藏之前,舒志泉早已把念珠掛在胸前。藍帖信知道,他是希望有人認得這串珠子,進而給他們一些情報。

他們先在拉薩市內的幸福西路『拉薩飯店』落腳。

為了此行的目的,舒志泉還把他父親留下的幾件西藏「垃圾」都帶著,除了念珠之外,還有破布、發霉的皮革和那張西藏唐卡。當然,還有藍帖信描繪的「尋寶圖」。另外,舒志泉還帶了一個隨身聽和幾片喜愛的音樂CD。

 

「西藏這麼大,我們該從何處著手調查?」

舒志泉一下榻旅館,就急著和藍帖信討論追查行動。

「我想有兩個方向可以去查,不過都要花些時間準備。第一,我們可以從那塊破布著手,既然是白教的僧袍破片,一定和白教扯上關係。如果可能的話,找到當初那塊破布包裹的『十字金鋼杵』,說不定可以尋出些真相;另一方面,可以根據手描的「藏寶圖」去探尋,但先得找一個看得懂藏文的高僧帶路。這樣保險些,否則我們人生地不熟,找起來恐怕事倍功半。」藍帖信不愧是醫生,做事比舒志泉有計劃多了。

小雪在一旁靜聽不敢插嘴,畢竟她好不容易才得到應允當「跟班的」,比起他們又是下輩的學生身分,實在不適合多所置喙。不過,聽了藍帖信的一席話,小雪覺得好像記起了什麼,一時也說不上來...

舒志泉說:「我可是完全門外漢,一點概念都沒有!一切聽你的安排吧!明天我們有什麼行動呢?」

「我們先到甘丹寺去找一位叫『宗譜』的喇嘛,他是閻羅以前在西藏修行的師父,也許他能幫得上忙。今晚大家就好好休息吧,明天還有得勞累呢!至少也要先適應一下這邊寒冷的氣候。」

「說的也是!那麼,小雪,妳就先回房休息吧,有事我會叫妳。」舒志泉對身旁的小雪說。

小雪雖有些不願意,還是聽話乖乖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她的房間就在藍帖信和舒志泉共住的雙人房隔壁,不過中間並沒有另一扇內門相通。

 

等小雪離開之後,他們才開始收拾服務生早先送來的行李。

舒志泉把皮箱放在床上,打算從裏面取出一些換洗的衣物,藍帖信忽然走過來按住他的手道:「等等...

舒志泉正感好奇?只見藍帖信把他的皮箱翻過另一面,並平放在床上。眼前皮箱上赫然畫著一個十公分大小奇怪的符號。那個符號是一個「X」,四個端點各連著一個小圈圈。

「這是什麼記號?」藍帖信自言自語。

「可能是機場檢查行李時畫的粉筆記號吧?」舒志泉猜測道。

「為何我的行李沒有這個記號?」藍帖信查看了自己的行李。

舒志泉也說不上來,但他並不覺得一個粉筆記號有什麼稀奇,於是逕自拉開拉鏈,去取他的衣服。

不打開還好,一打開兩人都震驚:他的皮箱內一團糟!原本摺疊整齊的衣物,被翻找得像一堆垃圾!

「有小偷!」

舒志泉急忙翻找皮箱內的財物,但發現並沒有短少。

「你的那幾件寶貝呢?」藍帖信提醒道。

舒志泉隨即發現:除了身上帶的念珠,那塊破布、那張唐卡、和污穢的皮革都已經不見了!

「為什麼那些東西會丟掉?可是旅行支票和錢都好好的?」舒志泉大惑不解。

「我們被盯上了!」

藍帖信說:「對方的來意再清楚不過,根本不是為了錢財。他們要找的,可能和我們要查的事有關聯...。」

「可是,來西藏的旅客這麼多,他們怎麼知道我們是來找些什麼?」

藍帖信笑著望向舒志泉:「你已經告訴他們了!」

舒志泉莫名其妙,須臾低頭才發覺,那條念珠在胸前晃盪,根本就是一件最明顯的昭告飾物...

「怎麼辦?那些寶貝都遺失了,這下只剩這條念珠,我們追查起來也許會困難得多...。」

「別忘了我這裏還有一張手描的『藏寶圖』。如果那躲在暗處的人不懂那張皮革的用處,他也不見得能追查出些什麼;即使他懂得,也要花個四、五天,讓那張皮革重新發霉一次。而這四、五天就是我們的優勢!」藍帖信老謀深算起來。

「他們到底在尋找什麼呢?」

「那正是我們此行的目的。竟然事隔近二十年仍有人時時緊迫注意著這條念珠的出現!可見一定不是普通的事物。我猜想躲在暗處的,至少是一個地下組織,可能是和宗教有關的地下組織!」

藍帖信對於幾件東西被竊並不擔心,反而有些高興。因為,那代表他們此行不必再海底撈針,答案不久將會自動找上他們。至少証明這趟西藏之行絕對不會是白跑的。

「我們需要變更計畫嗎?」舒志泉問。

「不用,如果我猜的沒錯,有人很快會找上我們。」

 

翌日清晨,舒志泉等三人即整裝準備出發,打算驅車前往拉薩東方約六十公里的甘丹寺尋找宗譜喇嘛。

才走出了幸福西路,就遇上了對面的交通廳客運總站廣場上,有著「阿吉拉姆」(藏戲)表演。

小雪從未看過如此色彩鮮艷且戴著各式各樣神話面具的演出方式,忍不住要求舒志泉給她十分鐘時間,好駐足觀賞這難得的地方戲曲演出。

藍帖信和舒志泉也因這熱鬧的街景而興奮異常,三個人立刻雜在人堆裏當臨時的觀光客。

當戲目才開始演到「拉姆堆嘎」(仙女歌舞)時,他們周旁的觀眾不知何故突來一陣擁擠,把小雪不小心推倒在地上。

由於人數非常眾多,藍帖信當時離小雪比較近,一見小雪被觀眾推倒,怕她受傷,立即過去幫小雪。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她從人堆中拉起。

這時小雪忽然發現:舒老師不見了!

他們遂又擠入人群中尋覓,可是一直到戲曲告一段落,人群散去,仍未發現舒志泉的蹤跡!

「怎麼辦?舒老師會不會迷路了?」

小雪哭喪著臉:「都是我害的,我真是太不小心了...。」

「不能怪妳」藍帖信也一臉愁容:「舒志泉不是小孩了,如果他沒事,至少他會來找我們。」

「沒事?」你是說:「舒老師有什麼事?他是和我們一道的!不應該會自己先走吧?」小雪一聽,知道藍帖信話中另有含意。

「我只是擔心,但願事情沒那麼嚴重,只是單純的走失事件而已。」

「怎麼了?難道不是走失?請你把話說明白!」小雪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藍帖信心想,如果不讓小雪知道現在的處境,往後怎能趨吉避凶?還是告訴她吧。

「昨天在飯店,我們發現舒志泉的行李被竊賊搜過,他帶來的一些密教的東西被偷走了...。」

「你是說,有壞人跟蹤我們到飯店?」

藍帖信點點頭:「也許是飯店的工作人員也說不定,我不懷疑剛剛的推擠是故意的。有人要把我們和舒志泉分散,好帶走舒志泉。」

這下小雪立刻紅了眼眶:「舒老師被綁架了?!你是不是告訴我舒老師被綁架了?都是我害的,我們若不去看藏戲就不會發生這種事,我真是太不應該了!」小雪說著眼淚倏地一下落了下來。

「唉,該來的總會來,但我沒料到會發生得這麼快!是我太大意了,沒想到他們的目標是舒志泉...。」藍帖信自責地說。

「我們快去報警!把舒老師找回來。」小雪說著欲奪門而出。

藍帖信趕緊拉住小雪道:「慢著,先別把事情鬧大,我們尚不能確定他是否真被人綁架了。即使被綁架,沒有目擊証人,二十四小時之內,公安是不會受理的。不如我們先回飯店看看他有沒有回去,如果沒有,再到甘丹寺去看看。如果今天晚上舒志泉人沒有回來,再向公安報案也不遲。」

小雪雖然心急如焚,但藍帖信的設想並不無道理。她心裏想,舒志泉老師不會看錯人,眼前這個男人既能得到舒老師的信任,應該自有他的睿智之處。三人既從台灣一路來到拉薩,就像同在一條船上,也沒有理由不信任他,如今之計也只能這麼辦了。

於是藍帖信和小雪又回到拉薩飯店查看了一會,並交代櫃台留下了口信給舒志泉,以防他回飯店找不到人。兩人便搭車直奔甘丹寺找宗譜喇嘛去了。

 

 

雖然只是六十公里的路程,由於山路陡峭難行,加上交通工具的性能低劣,這段路程花去了幾乎整個上午的時間,藍帖信和小雪才來到了甘丹山中。

甘丹寺是明朝永樂七年(西元一四○九年)由宗喀巴所建。主要的建築包括大殿和宗喀巴的居所——「寺多康」兩部分。一九五九年曾被毀,現在的甘丹寺是坐落於豈河河谷的半山腰上,金碧輝煌,老遠就能看到金色的寺頂塔尖

在進入大殿之前,藍帖信見到廣場上有幾十個喇嘛盤腿坐在地上,口中念念有詞,平添幾許神祕感。

 

「妳知道甘丹寺的『神諭法會』嗎?」藍帖信忽然轉頭問小雪。

小雪只是以一臉茫然回答了他的問話。

「等一下可別嚇著了。我昨晚和寺方聯絡過,今天剛好有一場神諭法會,我們正好躬逢其盛。」

「神諭法會?有什麼可怕的?」

「只是提醒妳一下,怕妳沒有心理準備。如果你待會看到什麼『異象』,就當是在看乩童表演就行了!」藍帖信用近乎輕鬆的語氣提示小雪。

當他們走進大殿時,裏面的氣氛非常肅穆,空氣中散發著一股淡淡的幽香。許多喇嘛在大殿兩側的紅毯上安坐者,口中唸誦著聽不懂的藏文經咒。

大殿的正中央前方是一個祭壇,祭壇上有一座高位龍椅。一個年老的喇嘛衣著華麗,穿著藍、白色綢緞長袍,手持一把寶劍。劍柄上鑲滿了珍珠,在龍椅上坐著。

忽然兩旁的『鑼格鐺』、號角同時響起,也有僧人敲擊著顱骨。一下子殿中聲號大作,把小雪著實嚇了一大跳。

藍帖信拉著小雪到一旁的殿柱下坐著。

須臾,聖樂驟然停止,殿中取代以和尚們的吟誦之聲...如此週而復始幾個循環之後,忽然見到在龍椅上的喇嘛,像乩童般開始抽搐、顫抖起來,兩眼緊閉,臉上露出痛苦的神情,像痙攣了一般。

隨之經樂的奏起,更可怕的情形發生了!

那個喇嘛的臉上血色褪盡,肌肉下陷,骨骼突出,有若一具千年木乃伊的僵屍!

慢慢地這具「僵屍」身子開始晃動,口中念念有詞,四個近側的喇嘛一擁而上,把他按實在座位上。其中一位喇嘛,不知何時已取了一個金碧輝煌的羽毛頭飾戴在他的頭上。

此時那位「乩童」似乎已經完全失去了意識,不停地掙扎扭動,四個喇嘛把他從座中架起,抬到大殿中央的大黃氈上。兩側的喇嘛們都到氈前一字排開,恭敬虔誠地向他鞠躬行禮。

這時他的眼睛忽然張開,臉上不停地抽搐且口吐白沫,但口中卻猶不停地唸唸有詞,一旁的司筆喇嘛則不斷地刷刷記下神諭話語...折騰了好一陣子,他才酥軟地昏厥倒地,被抬入後殿休息。

至此,法會告一段落,小雪已嚇出了一身冷汗。不知何時,雙手早扣緊旁邊藍帖信的臂彎不放。直到喇嘛們各自清理著現場的法器和祭壇,藍帖信才輕碰下小雪的身體,示意她可以鬆卻雙手。小雪羞赧的擦擦額上的汗珠問:「真的結束了?你保証?」

藍帖信以肯定的語氣說:「我保証!你不用擔心,沒事的。」

這時只見一位小喇嘛身著紅衣慢步來到他們面前,用純正的北平話說:「哪一位是藍帖信先生?」

「我就是!」藍帖信上前示意。

「跟我來。」小喇嘛說。

他們跟隨小喇嘛往後殿走去,來到一間夯土屋前,小喇嘛說:「宗譜」法師在裏面等你。」

兩人怯怯地步入了夯土屋中,這個斗室非常狹小,所見之處只有一張桌子、一席木質床板,和兩張椅子。

一道屋脊上的自然採光直射在桌面上,桌面上則放著一個水罐和幾本藏文經書。

一個老喇嘛就盤腿坐在床板上。藍帖信認出他就是剛剛神諭法會中負責記錄神諭的司筆。

藍帖信合掌做了一個頂禮:「我是藍帖信,閻羅的朋友。」

小雪則心中有些不安,但躲在藍帖信的身後。

「我是宗譜,你有什麼問題嗎?」

藍帖信原想先客套一番,沒想到眼前這個喇嘛開門見山,這倒省卻了一些繁文縟節。

「我的朋友的養父留給他一些物品,可能和他的身世有關,那些物品是屬於密宗的,法師您見多識廣,所以我們特來請教。」藍帖信恭敬地說。

「她?」

「不,我的朋友叫舒志泉,他本來要一同來拜見大法師的,可是今早在拉薩時莫名其妙地走失了!」

「那麼,給我看看是些什麼物品?」

宗譜喇嘛似乎只問直接的事情,對於其他的一切,比如小雪是誰?舒志泉是怎麼走失的?都漠不關心。

藍帖信有些尷尬,據實回答:「昨天在飯店被偷了!」

沒想到宗譜喇嘛絲毫不給情面,冷冷地說:「你們走吧!我無能為力。」

小雪一聽,有些氣憤,在藍帖信身後輕哼了一聲,扯著他的衣袖要他離開。

藍帖信知道如果他們就這麼走了,根本於事無補。宗譜喇嘛不是一般的世俗人士,今天他們來請教他問題,該來的主角,該帶來的物件,一樣都沒有。難怪這宗譜喇嘛根本懶得搭理...。何況密宗的法師對於凡事塵務,能免即免,何必因為好管閒事而打亂了自己修行的常態?將心比心,實在不必介意法師的冷漠態度。

「大師,我的朋友雖然無法親自來向大師請教,那些物件雖然已被偷走,可是我卻對事情的梗概大約清楚。可否請大師指點。」

宗譜喇嘛原已閉上眼,此時又睜開眼看了藍帖信一下,才輕輕地吐出一個字:「說!」

於是藍帖信把舒志泉的惡夢,以至於他養父留下來的遺物等的遭遇一一陳述給宗譜喇嘛聽。在他陳述故事的時候,宗譜一聲不吭,也不發問,卻時而把眼光望向藍帖信身後的小雪。

等藍帖信說完,滿心期待著宗譜為這件離奇的事,提出些有用指點時,宗譜終於開口。

「西藏叫米拉熱巴的小孩多得數不完,你說的那些物件更是到處可見,我沒辦法給你任何意見,我甚至聽不懂你說的『什麼芬』交響曲,我看你去問別人吧!」

藍帖信真是失望,沒想到連閻羅的師父都幫不上忙,那還有誰能給他們幫助呢?

小雪對宗譜喇嘛更是感到厭惡非常。

並非因為他怪里怪氣一副不可一世的冷漠態度,而是她覺得他不時飄來的眼光,彷彿是隻披著僧袍的色狼!

藍帖信原想把所描繪的地圖和小雪發生的怪事一併向宗譜請教,可是見他一副冷漠的樣子,打心裏也涼了半截...。又加上小雪在他背後不斷地催促要他離開,於是他只好打消這個念頭,行了一個禮轉身帶小雪出去。

當他們正要跨出土屋時,忽然聽見背後傳來了聲音道:「妳是誰?為什麼被下咒密?」

藍帖信和小雪都止住了腳步,卻一點都聽不懂宗譜的話。

「我說的是她!」

宗譜指著小雪說:「她被下了『烏格咒密』!」

「烏格咒密?」藍帖信和小雪同感驚異,他們又走回了宗譜床前。

「蹲下來!」宗譜喇嘛對小雪命令道。

小雪狐疑著看著藍帖信,藍帖信向他點點頭,小雪才勉為其難地蹲下。

宗譜喇嘛起身挪到床邊,用手掌按著小雪的天靈蓋,瞇起眼睛口中唸著聽不懂的嗡嗡聲...。小雪的心中忐忑不安。

藍帖信則立在一旁不知所措。

約過了一分鐘後,宗譜喇嘛才將手放開,問小雪:「妳是藏人?」

這句話真是好笑,任誰也看得出小雪絕不是藏人!她的皮膚細白粉嫩和藏人黝紅的皮膚簡直有天壤之別不說,她的身材高挑,比西藏女人至少高出一個頭有餘,而且她一直生長在台灣,怎會是藏人?

「不是!」小雪立即否認。

「那麼,妳的母親是藏人?」宗譜又問。

小雪非常詫異,為何這個色老頭有此一問?但她還是回答他:「我是孤兒,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

「錯不了!」宗譜喇嘛說:「只有藏人的陰血,才能完成烏格咒密,妳曾經被『席巴』下咒!」

「席巴?」藍帖信與小雪異口同聲。

宗譜見他們充滿疑惑,解釋道:「你們當然不懂!席巴是黑教巫師的名字,他們懂得用烏格咒密去追縱活佛轉世!」

藍帖信記起了閻羅曾對他提過西藏原始邪教黑教的事,可是這些什麼「烏格咒密」、「席巴」又跟「活佛轉世」扯上關係?他真是越聽越迷糊了...

「大師,我們都不懂您所說的,可不可以請您說清楚一點?」藍帖信恭敬地請求道。

喇嘛考慮了一下,從床沿移到桌邊,倒了兩杯茶水,竟然很客氣地說一句:「請坐。」又自己回到床上盤腿坐下。

「佛教在西藏曾經有一段時期遭到了毀教,當時為了滅佛,異教份子結合了黑教,意圖尋找宗喀巴的傳人——達賴和班禪的轉世靈童。他們認為把靈童殺死了,佛教就再也無法流傳下去。所以,黑教發展出一套追蹤轉世靈童的咒語,就是利用女子的愛慾為基礎,四處佈置具有真佛嗅覺的女童。這些女童一但遇上活佛的真身,就能立刻產生感應,死纏著活佛,這樣他們就能找到靈童,把他們殺害。」

藍帖信聽得入迷,這真是反科學的一大玄祕怪聞,人類的愛慾竟然可以當作追蹤的動能?真是荒唐!

「大師,這太玄了!他們怎能用愛慾來當追縱靈童的憑藉?要認証出活佛不是很困難嗎?」

「愛慾只是當基礎,一定要事先產生很深的愛憎瞋恨才有堅毅的力量來源,他們會取來一些能代表佛陀的法器或經咒,加到咒語裏面,這個咒語將會被灌輸到具有愛憎者血脈的女童腦海中潛伏著,直到她遇上了真的靈童或活佛,她就會義無反顧地愛上他,死纏著他,任情慾和淫蕩來毀滅他的修行。如果黑教的的徒眾發現這個女童墜入瘋狂的愛慾中,他們就找到了殺害的目標了。」

「這太離譜了!女童根本不認識靈童,怎能像獵犬般找出目標?這實在令人難以相信。」藍帖信表示他的意見。

「這種咒語已經失傳了百年,只有白教的祕典上仍有記載。此外,神諭法師也有口傳和識別的法力。如果換了別的喇嘛,他們也察覺不出這個咒語。而我剛好就具有這識別的能力。」

小雪在一旁聽得毛骨悚然,竟然說她的腦海中被灌輸了這麼惡毒的咒語!

「你胡說!」

小雪再也忍不住了,這個臭喇嘛把她說得像個妖怪一般。

「我才不相信你滿口的怪力亂神,你如果不喜歡見到我,也不必用這種卑鄙的手段....。」

小雪正想出言頂撞,藍帖信立刻阻止她,向宗譜喇嘛問道:「大師,雖然您言之鑿鑿,可是有什麼可以証明她正如您所說被下了咒語?」

「是啊,你總不能摸摸頭就把人當妖女吧?」小雪聽藍帖信替他主持公道,氣出了不少。

宗譜喇嘛也不慍怒,只是面無表情地說:「我已經把知道的全告訴妳,也許妳無法察覺也不願相信這種事發生在妳身上,但是當妳遇到了靈童或活佛真身,自己一定能明白。到時候希望妳能自愛。」

小雪被宗譜說得面紅耳赤,有一種莫名的罪惡感正不斷在心中擴散...

「我還有一個疑問,」藍帖信說:「大師,您是怎麼察覺小雪被下了烏格咒密的?」

宗譜喇嘛很肯定的說:「你以為她本來就長得美若天仙?被下過烏格咒密的女童將會有仙女般的容貌,而且她一見神諭法師時,會眼露青光。這一點,你們當然無從察覺。」

這真是藍帖信遇過最奇怪的說法,宗譜喇嘛不但認定了小雪是被下烏格咒密的童女,而且連她的天生美貌也全然否決了?!小雪這才意會到,為甚麼宗譜在她進來之後,死命地盯著她瞧?原來他一直懷疑她是妖女。

「我受不了了!先到外面去,你願意留下來聽他的瘋言瘋語,你自己去聽吧!」

小雪氣急敗壞地逕自走了出去,留下藍帖信在宗譜喇嘛面前兩面難做人。

藍帖信本想把小雪背上出現藏文「菩提道燈論」的事與宗譜討論。可是回頭一想,她現在正在氣頭上,如果這樣做了,無非火上加油而且不尊重小雪的隱私。不如回去說服她,等她首肯之後再來也不遲...

「大師,我有一事相求:不知您能否推薦一名懂得藏文的嚮導,最好是對藏密有相當認識的人。我們可能需要他帶領到荒山僻野去找些東西。如果,這個人也能熟悉人脈,有助於尋人更好。」

「達克羅。你去龍王潭找『達克羅』,他一定能符合你的要求。」

 

離開甘丹寺,他們並未直接往龍王潭尋訪達克羅,因為龍王潭就位於拉薩布達拉宮後方山腳下,又稱為「解放公園」。他們最關切的,還是舒志泉的安危,所以決定先回拉薩飯店看看有沒有舒志泉回來的消息。

 

一路上小雪悶悶不樂,但這是藍帖信意料中事。

但是她卻一句對宗譜喇嘛的批評與指謫的話都沒有,那就令藍帖信有些意外了!

「我沒有對他提起你背上有刺青的事情。」

藍帖信試著引小雪開口說話,也許發發牢騷對她是件好事。」

「他說的沒錯!」

小雪突如其來地說:「但我絕不是妖女,我愛舒志泉老師難道也有錯?」

淡淡地兩句話,使藍帖信嚇了一跳。但當一個小女孩向你吐露真心時,最好別露出驚訝的神色,這點藍帖信倒也知道。

「妳相信他的話?」藍帖信用平常的語氣說,好像一個老朋友。

「我不知道...」小雪猶豫地說,彷彿一片懸在樹梢上不肯墜落的黃葉那般,盛載著整個秋季的哀愁。

「他說的有一些我無法否認。」幾秒後她才連接了一句。

「比方說...哪些事?」藍帖信小心引導者,深怕又傷了她的心。

小雪望著遠方:「我對舒老師的一見鍾情。」

「這並不代表什麼,很多人都是這樣的。」藍帖信試圖安慰她。

「你不了解...」小雪反駁說:「有一種力量在迫使我,我不得不愛他!」

小雪的話使藍帖信迷惑,既然是一見鍾情,為何又說被一種力量逼迫?小女孩的心真難懂...

「還有...」小雪欲言又止。

藍帖信知道她有心事,但不強迫她說出,只是用和藹的眼神望著她。

小雪從隨身的背包取出一個物件,遞給藍帖信看。

「這個東西是不是他所說的加到烏格咒密的法器?」

藍帖信驚訝莫名,他怎麼也想不到這個熟悉的「十字金鋼杵」會突然出現在他的眼前。

「還有,我的背上突然出現的刺青...為什麼是我?我真希望自己只是一個平凡的女人,有著一段平凡的愛戀...」小雪頹喪萬分,彷彿已經確定了自己就是那個被下烏格咒密的不幸女童。

藍帖信道:「妳真的對這個出現在背上的刺青沒有任何瞭解?那到底是怎麼發生的呢?」

藍帖信實在不能相信,一個巧奪天工的微雕經文,會平白無故地浮現在這個女孩的背上。

「我真的不知道!」

小雪失望地搖著頭:「如果有感覺,也許是上回在醫院看護舒老師時,不明所以的刺痛吧...?」

小雪只是隨口說了這件軼事。可是聽在藍帖信耳中,好似發現了可貴的線索,急忙追問:「醫院?你能不能說清楚些?」

「就是上次舒老師被刺傷時,住院那幾天我在醫院看護。有一夜,舒老師在夢囈,嘴裏唸著奇怪的聲音,我忽然就感覺背部被針刺一般。可是一下就過去了,反正也沒有什麼異狀,事後我也不在意。」

「奇怪的聲音?」藍帖信道:「妳一句都聽不懂?可不可以形容一下呢?」

「我沒辦法記得,因為那聲音從沒聽過...慢著!好像和剛剛在甘丹寺中聽到的誦經聲有點類似...。」

藍帖信也聽過舒志泉念念有詞,不過那是在他被催眠時發生的事。當時藍帖信有現場錄音,經過閻羅辨識之後,也覺得像是藏密經文,難道...

事情真是越來越詭異了!

本來為了追查舒志泉的身世而來到西藏,現在卻發現小雪也捲入了神祕的烏格咒密事件中,事情的發展已超出科學的範疇,舒志泉更是因涉入密教的恩怨而失蹤,一切都是那麼令人難以逆料...

藍帖信和小雪終於抵達拉薩客運總站,他們又經過了舒志泉走失的現場,橫越廣場到對面的拉薩飯店。

才一進門,櫃台服務員便認出了他們,向他們招手道:「先生,有您的信件!」

小雪一聽,立刻飛奔到了櫃台前,藍帖信取過信件,信封上只寫著他的名字。問道:「是誰交給你的這封信?」

「是一個小孩,有人給他五元人民幣,叫他當信差送過來的。」

藍帖信趕快拆開信封,裏面只有一張簡單的字條,寫著:

 

米拉熱巴很安全。不要報案,否則他會回不去!

 

字條下面沒有署名,只畫著一個簡單的圖樣,就是畫在舒志泉行李上的符號。

「誰是『米拉熱巴』?」小雪在旁看了字條問。

「就是舒志泉,那是他十二歲之前的名字...現在事情已漸漸明朗了,帶走他的人就是偷走他那些東西的人!」

「我們應該報案嗎?」

「我想也許我猜得到他們帶走他的目的,有些事比報案更緊急,我們不能再浪費一天時間了!」藍帖信胸有成竹地說。

台長: 路痕
人氣(2,080) | 回應(5)| 推薦 (4)| 收藏 (0)
全站分類: 藝文活動(書評、展覽、舞蹈、表演) | 個人分類: 長篇科幻小說 |
此分類下一篇:藍帖信傳奇之《天梯》11
此分類上一篇:藍帖信傳奇之《天梯》09

(悄悄話)
2018-01-03 08:30:08
(悄悄話)
2018-01-05 16:18:12
(悄悄話)
2018-01-05 17:13:08
(悄悄話)
2018-01-08 14:01:10
(悄悄話)
2018-01-08 14:42:51
是 (本台目前設定為強制悄悄話)
* 請輸入識別碼:
請輸入圖片中算式的結果(可能為0) 
(有*為必填)
TOP
詳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