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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7-11 23:35:07| 人氣43|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賊頭大老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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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在眼角閃爍著,鳥兒伸長了羽翼,盤旋藍天。

  湖水一波又一波,輕拍著沙灘,溫柔的潮浪聲和著他逐漸和緩下來的心跳,有如最佳的催眠曲。

  趴在他溫暖的胸膛上,她幾乎就要睡去,清拂而過的微風,卻帶來一陣涼意。

  光滑肌膚上的汗水,因風而變得冷涼,她不由自主的輕顫了起來,卻因為倦累而懶得動彈。

  他咕噥著什麼,她聽不清,只感覺得到他坐起了身。

  她不悅地皺起盾,雙手不甘地緊攀在他頸上,不想離開他溫暖的身體。

  他的大手安撫地摩挲著她的背,抱起她走了一段路,她安心地枕在他肩頭上,窩在他懷裡。

  但他卻在下一秒,將她放了下來。

  她發出抗議的不明聲音,他俯身親吻著她。

  “乖,我馬上回來。”

  雖覺不滿,她仍妥協地鬆開了手,但很快就懊悔了起來,因為冷。

  她瑟瑟蜷縮成一團,直到那男人重新回到身邊,再次擁她入懷,帶來舒適的溫暖,她才在他大手的撫慰下,喟歎了口氣,滿意地重新放鬆了下來,甘心進入夢鄉。

  看著懷裡像貓兒一樣的女人,他愛撫著她冷涼的背,無奈又自憐的笑了笑。

  似乎只有在這種時候,這個驕傲又倔強的女人才會完全放鬆下來,乖巧地待在他懷中,任他擁著。

  白雲悠悠浮在藍天之上,翠綠的林葉迎風搖曳著。

  輕輕在她光潔的額上印上一吻,韓武麒在這絕美的湖光山色中,靜靜地懷抱著心愛的女人,在這偷來的時間中,享受這麼多年來,難得的滿足與安寧。

  幸福,或許就是這個樣子的吧。

  如果她愛他,那一切真的就太完美了。

  如果、如果,那麼多的如果……

  他真的是一個貪得無厭的傢伙。

  自嘲的揚起嘴角,他閉上眼,將腦袋埋進她的頸窩,深深吸進她身上熟悉的香味,然後極為不甘心的,偷偷報復地咬了她肩頭一小口。

  就說這女人老是把他當成消耗壓力的工具,還死不承認。

  她嘟囔了一聲,卻沒醒來。

  反倒是他在看到她嫩白肩頭泛起的微紅牙痕時,心疼了起來,不禁懊悔憐愛地舔吻著它,試圖湮滅自己犯罪的證據。

  幸好,那紅痕沒多久就消了。

  他安心的松了口氣,這才歎了口氣,重新擁著這個總叫他又愛又恨的女人,閉眼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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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靜的水面,波光粼粼地反射著燦燦金陽。

  幽幽轉醒的青嵐看著身前殘留的火堆餘燼,有那麼幾秒鐘,茫茫然的不知自己身在何處。

  眼前的景色如詩一般,海天一色,浪花細碎,遠處天際有著棉花般的白雲,風雖是微涼的,她卻感覺像是被包覆在溫暖的毛皮中。

  她歎了口氣,閉上依然有些厚重的眼,往身後舒服的暖源更加靠去。

  暖源?

  她猛然睜眼,低頭一看,就瞧見一雙男人的手,一隻從下穿過她腋下,大手覆在她腰腹上,另一隻強健的長臂則橫過她的上臂,黝黑的大手包覆著她赤裸的胸前渾圓。

  在更下方,一條結實的黝黑長腿更是毫不客氣的跨在她大腿上。

  身後的男人,幾乎將她整個人都包住了,難怪她一點都不覺得冷。

  重點是,她不用回頭看就知道,後面那傢伙和她一樣全身赤裸。

  他從頭到尾都密密實實地貼著她,她可以清楚感覺到他在她頸側的呼吸、他貼著她背心胸腔中規律的心跳,甚至是貼在她臀後,他雙腿間的男性。

  稍早火熱的記憶,在這時候猛然竄進腦海,她不禁呻吟出聲。

  老天,她做了什麼?

  懊惱的閉上眼,在那瞬間,她真想把自己敲昏,但就算她真的敲昏自己,恐怕也無法改變已經發生的事實。

  糟糕的是,她清楚知道,若是再來一次,她還是會做同樣的事。

  更糟糕的是,她也清楚曉得,她其實應該要立刻爬起來,穿好衣服,然後假裝沒那回事,但她卻一點也不想這麼做,她甚至無法移開覆在他手臂上的手。

  最最糟糕的是,她不想那樣做的原因,不只因為他懷中該死的溫暖,也不是因為她累到懶得爬起來,更不是因為濕透的衣服可能還沒幹,或是她不想面對現實。

  她不想起來的真正原因,和她之前推倒他的原因一樣——

  她需要感受他的體溫、他的心跳,他生命依然存在的證據。

  真可怕。

  她愛上這無賴了。

  這該死的領悟真是令人生氣。

  有那麼一瞬間,她想跳起來逃走,另外一瞬,她想翻身毆打他,但腦海中最洶湧澎湃的念頭,卻是回過身再次和他做愛。

  可惡,地需要冷靜一下。

  深怕自己再次做出失常的行為,她強迫自己移開他的手腳,超身離開他。

  站起來之後,她才看見兩人的衣物被晾在他身後的巨大枯木上。

  她沒將衣服穿上,只是重新走進湖裡。

  冰冷的湖水冷得教人直打顫,但她遊了幾分鐘後,身體就暖了起來,腦袋也變得比較清楚,不再滿腦子都是和他做愛的念頭。

  OK,她愛上一個男人,這沒什麼大不了的,這世界上,每天都會有人談戀愛,只是她的物件比較熱愛冒險、玩世不恭、不負責任,還把破壞她的生活當休閒活動——

  噢,不,封青嵐,你別對這傢伙太不公平。

  她努力說服自己,這傢伙總有些優點的,他有房子、有車子,而且還有些錢——事實上他愛錢如命,打從她認識他的第一天起,他就以賺錢為第一志向。

  老天,她誰不好愛,幹嘛挑上這個傢伙?

  她惱怒的潛進湖裡,直到沒氣才浮上水面,卻在出水時,看見那個男人不知何時醒了,正站在沙灘上看著她。

  她待在水中瞪著他。

  陽光下的男人,雙手叉在腰上,全身上下沒有一絲贅肉,他輕鬆站著的姿態,有如廣場上的雕像,對自己身體的裸露,和她的瞪視,完全沒有想要遮掩的意思。

  好吧,她找到一個他的優點了,這傢伙的身材真是漂亮得沒話說。

  她眯起眼,不甘心的再承認,他其實長得滿帥的,而且體力和耐力更是該死的好。

  他一直站在原地,嘴角帶笑的看著她。

  他在等她上岸,她知道。

  她本想繼續遊下去,冰冷的水溫卻教她又冷到想打顫,知道自己不可能一直待在水裡,她這才移動四肢,遊回岸上。

  他從頭到尾都沒移開過視線,她離開水面時,他更是緊盯著她,視線火熱得活像想將她給一口吞了。

  但他沒有動,只是看著她。

  原本,她打算直接從他身邊走過去,但她的身體卻有自己的意志。

  她的腳走向他,她的雙手攀住他,她的身子貼著他,然後她仰起了頭,吻住他熟燙的唇。

  他張開嘴,伸出手,捧著她的臀,撫著她的背,給予她,她需要的光和熱。

  湖面波光灩瀲,細碎的浪花卷走了腳趾尖的細沙。

  他抱起了她,在兩人唇舌交纏之間,他將她壓倒在沙地上,把她的雙手鉗在頭頂,貼著她的唇,啞聲開口,“這次,要照我的方式。”

  她沒有抗議,只是在他從她下巴,一路往下舔吻時,仰起頭呻吟著,任他愛撫吸吮她雪白的頸項、挺俏的渾圓,和抖顫敏感的身體。

  他膜拜著她的嬌軀,撫摸她柔軟卻又結實的身體線條,她並不是那般的完美無瑕,她的右手臂上有一條刀傷,膝蓋上和指節都有長年練武留下的舊疤,但她卻比任何人都要吸引他、適合他。

  她全身上下的每一寸,都像是為他精心而打造。

  他親吻她的傷疤,她呻吟著迎合他,兩人都沒再開口說話,只是熱情的交纏在一起,有如身在伊甸園的亞當與夏娃。

  他們喘息著,一起化成火,一起白熱化,然後融為一體,再重新跌回人世。

  潮浪來回,複又歸。

  她懷抱著壓在她身上喘息的男人,他翻過身,讓她躺在他身上。

  趴在他起伏的胸膛,她聽著他的心跳,感覺他纏綿貪戀地輕撫著她的頸背,玩弄她的發尾。

  他握住她的手,和她十指交纏,然後把她的手帶到唇邊,摩挲親吻她的指節。

  她任他玩弄她的手指和發尾,她喜歡這種被疼寵的優閑感覺,讓人舒服得想睡。

  小小打了個呵欠,她星眸半合,思緒逐漸溜走。

  “嵐?”

  “嗯?”

  “我們結婚吧。”

  “嗯。”

  她懶懶的應了一聲,沉入黑暗中,三秒鐘後,那句話才真正撞進腦海。

  等一等?

  他剛剛說了什麼?

  她猛然睜開眼,以手支起身子,撐在他胸膛上,擰眉問:“對不起,你剛剛說了什麼?”

  他就知道她沒注意聽。

  本來他還以為自己逃過了一劫,他不是有意在這時求婚的,地點不對、時間不對,情勢更是不對到了極點。

  
但那幾個字,就這樣從他嘴裡冒了出來,順暢得有如塗了油似的。

  “你說了什麼嗎?”她開口再問,這次多了更深的狐疑。

  韓武麒看著眼前臉色凝重的女人,知道自己可以隨便唬弄過去,說些什麼都行,假裝剛剛他並沒有說出那句話,她不會追究的,她絕對會抱著他的胡說八道,勝過相信他方才和她求了婚。

  “我說……”但當他張開了嘴,那幾個字又自動溜了出來,“我們結婚吧。”

  她張了張嘴,再閉上:然後又再試著張嘴,跟著又再閉上。

  終於,她搖了搖頭,站了起來,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不可思議的看著他問:“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我當然知道。”他都重複一遍了。

  “不。”她瞪著他,然後生氣的說:“你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我不知道?”他坐起身,挑眉看著她惱怒的走到水邊,動作迅速的洗去一身的汗水。

  “對,你不知道。”她走回來,火大的抓起衣服套上穿好。

  “那我剛剛說的是什麼?”

  “精蟲沖腦的實證。”

  “我想我的精蟲並不在我腦袋裡,它們現在都在你那兒了。”他口無遮攔的說。

  “你這王八蛋!”她俏臉暴紅,惱羞成怒地抓起他的衣服用力丟到他頭上。

  “不,我不是王八蛋,我他媽的要是個蛋,也是蠢蛋、笨蛋、大傻蛋,什麼蛋都有可能,就是不可能是王八蛋!”

  他沒好氣的抓下頭臉上的衣褲,一邊套上,一邊說:“王八蛋是那種把女人當衛生紙,用完就丟的傢伙,我可是和你求了婚——”

  低頭閃過她扔過來,簡直可以用來當兇器的鞋子,韓武麒皺眉抗議,“嘿!女人!你不要太過分了!”

  “我過分?你才不要太過分!”她火大的坐在沙地上套上自己的長靴,瞪著他說:“你不覺得你這句話晚了十年嗎?我告訴你,十年前我沒有要你負責,十年後你更用不著良心不安!”

  “是九年!”他眯起眼,原本壓著的火氣也跟著開始往上冒,“我要是良心不安,你以為我會等上那麼多年嗎?我也不過和你求個婚,你有必要那麼火大嗎?還有,我他媽的當然知道我自己在說什麼!”

  “哈,你才不知道!”她氣憤難平的穿好另一隻未幹的靴子,起身質問:“你知道結婚是什麼意思嗎?結婚是兩個人住在一起,互相支持、互相照顧,給予絕對的信任與支持,無論生老病死,都共同度過。那表示,其中一方絕對不會不負責任,毫無預警的消失,或是突然冒出來,爽過之後就再次跑掉。你要是知道結婚是什麼,你就會曉得你要的是情婦,不是妻子!”

  “我那時在工作!你希望我接到緊急聯絡時怎麼做?把你叫醒,告訴你我要走了,然後順便坐下來和你談情說愛一番再離開?我當然知道結婚代表著什麼,你以為我為什麼要辭掉那該死的工作?你以為我又為什麼要等到現在才開口?我從頭到尾都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我想要的向來就是妻子,而不是情婦!我從剛剛到現在,不過就是問你一個簡單的問題,你只要回答,要或不要就好了,用不著廢話那麼多!”

  “我廢話?你——”她氣紅了眼。

  “你他媽的——”他怒目瞪視著眼前的女人,吼叫咆哮打斷她。“到底要不要嫁給我?”

  她雙手抱胸,氣急敗壞的眯眼吼道。

  “不要!”

  “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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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好?

  不,老實說,他一點都不好。

  幾個小時後,韓武麒看著走在前方山坡樹林裡,依然不斷輻射出沸騰怒氣的女人,他真想拿頭去撞牆。

  天底下,再沒比他更蠢的豬頭了。

  不過是求個婚而已,有那麼難嗎?

  真不曉得自己為什麼會把事情搞成這樣,這女人本來就倔,他真該在有機會的時候,聽從腦袋的勸告,乖乖的閉上他的狗嘴才對。

  現在好了,她回答的可乾脆了。

  不要。

  多麼簡單的兩個字,輕輕鬆松的就將他給判了出局。

  眼前的女人,在山頂上停了下來,他走上前去,看到她停下來的原因。

  在攀爬過兩個山頭之後,前方山腳下,終於出現了一條道路,更好的是,道路旁還有一棟木屋民宅。

  下山時,她跟在他身後,卻還是不肯和他說話。

  他到了民宅前,和屋主胡謅了一個迷路的藉口,順便要水借電話。

  在跳傘時,兩人的武器、手機和裝備都沒來得及拿,除了身上的衣物和鞋子,他們還真是兩手空空,幸好他還記得在皮帶裡藏了些美金。

  也許是因為他們兩個看起來還真的有些狼狽,也或許是他塞的那些美金起了作用,對方並沒有多問,只是好心的賞了他們一壺水,而且很爽快的借了他電話。

  為了以防萬一,他沒再打電話給伊凡,將軍顯然在FSB裡安插了不只一個人,打給伊凡只是給他和自己添麻煩而已。所以,他只是按了另一個,他一直不想再打的號碼。

  電話響了兩聲就通了,他報上名號之後,對方就將電話轉到了老鼠頭子手上。

  “喂?小韓?小嵐人呢?她還好吧?我聽說你們搭的飛機墜機了。”

  消息傳得還真快,這傢伙不愧是情報頭子,看來伊凡那裡也被CIA的人滲透了。

  “我很好,謝謝你的關心。”他乾笑兩聲,諷刺的說。

  “你能打電話給我,當然很好,我是問小嵐人呢?她受傷了嗎?別和我說你把她給搞丟了!”

  聽見那死老頭驚慌失措的聲音,讓他心裡好過了點,這才道:“托你老人家的福,大小姐還活得好好的,她正在喝水。”

  “那就好、那就好,不然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和那幾個暴力分子交代。”

  “你知道怕,當初就不該幫她過來。”

  狄更生嘿笑著,“小子,我是看你可憐,難得那小妮子那麼關心你,我只不過是順水推舟。”

  看著屋外那靠在樹上,臉上依然滿是寒霜的女人,他沒好氣的說:“是啊,還真謝謝你的幫忙。”

  害他一個不小心,在最糟糕的時間,用最慘烈的方式被拒絕。

  歎了口氣,他抆著腰,轉回正事道:“好了,老頭子,廢話少說,你想要柯瓦諾夫走私軍火的證據——”

  “誰和你說我要柯瓦諾夫走私軍火的證據?我沒事要那個幹嘛?”

  “不要和我睜眼說瞎話,我現在沒那個閒工夫。你敢說當初介紹柯斯坦保險來找我的人不是你?打從一開始你就想拉庫斯柯瓦諾夫下臺,好讓親美的人能順利進入核心政權,跟了你那麼多年,我要是還不知道你在想什麼,幾年前早被你賣了。”

  狄更生喃喃咕噥了兩聲,然後才問:“你要什麼?”

  “一輛到符拉迪沃斯托克的飛機。”

  “小子,這裡是俄羅斯,可不是美國。”

  “所以你的確是在這裡不是嗎?”抓到這死老頭的語病,他涼涼的再說:“如果我沒聽錯,那是軍用直升機KA-52的引擎對吧?”這老頭子,明明就已趕來這裡,還硬要搞神秘。

  狄更生聞言為之啞口,卻聽韓武麒又報出了一個位址。

  “這是借我電話那位元老好人的民宅,別讓我們等太久。”說完,他不等那老頭子回答,就把電話掛了。

  謝過了屋主,他拿了人家好心給他的麵包,出了門,朝她走去。

  “喏,吃點。”

  她從來不會和食物過不去,所以雖然還在生他的氣,她還是接過了手,撕了一塊麵包吃了起來。

  他坐在她身邊,簡單交代了一下情況,她卻只是自顧自的吃著麵包,還是不肯和他說話,連應都沒應一聲。

  他原本打算捺著性子等她氣消,但都已經過了好幾個小時了,這女人顯然不打算這麼簡單就消氣。

  她甚至連看都懶得看他一眼,只是望著前方逐漸落下的夕陽。

  橘紅色的晚霞映在她臉上,輕風拂過,寸縷髮絲因風飛揚,柔柔的飄蕩撫著她的臉龐。

  看著她美麗卻冷漠的側臉,他終於忍不住開了口。

  “我不知道你一直在意我的不告而別。”

  她緊抿著唇,眼角略略抽了一下。

  “如果我早知道,我會更早解釋,但當時情況有些混亂,事實上,情況一直是混亂的。”

  她還是不理他,只是撕下另一口麵包,面無表情的吃著。

  他沉聲道:“你問我知不知道結婚是什麼?我當然知道,我認識三對最完美的模範夫妻,他們養出了既能幹乖巧又獨立自主的女兒,可惜她從來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究竟是什麼。”

  她僵住,卻還是沉默。

  他起身走開,這才聽到身後傳來她的聲音。

  “你什麼意思?”

  反正這女人對他的印象不可再糟了,他只好試著來個置之死地而後生。

  他一咬牙,轉過身,看著那頑固的女人,乾脆一次把話都說清楚。

  “你從來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你過你以為別人想要你過的生活,甚至強裝成你不是的人,還自以為那才是你要的。”

  又來了,他那該死的壓力論。

  “那的確是我要的。”她冷著臉說:“我從來沒有假裝過。”

  “如果那是真的,你會過得如魚得水,而不是在生活中不斷累積壓力,然後把平常累積的壓力全都發洩在我身上,因為你只能在我身上出氣——”

  “等等!”她抬起手,不敢相信的瞠目開口,打斷他自大的言論,“你現在是要告訴我,你長年破壞我的工作,我還得感謝你,因為你是在幫我消除壓力嗎?”

  “難道我說錯了嗎?看看你,這些日子是我見過你最生氣蓬勃的時候,你根本對這些事樂在其中,你和我一樣,都喜歡腎上腺素在血液中奔竄的緊張感。你的動態視力和運動反射能力,是我認識的人之中最好的,你生來就是要吃這行飯的,但你卻拋棄了上天給你的天賦,壓抑你的本能,只因為你認為當一個平凡人才是正常的。”

  她氣憤的說:“沒有人規定我一定要喜歡我的天賦,或許我恨死了你所謂的本能。”

  “或許、或許,你沒注意到你說到這些時,都是用假設性的字句嗎?”

  他看著臉色刷白的她,將雙手插在褲口袋裡,滔滔不絕的將積壓在心裡多年的話全說了出來。

  “你自以為當正常人才是最保險的,所以你不再參加武術比賽,不再讓自己發光發熱,不再讓自己引人注目,你認為這樣做,才不會給別人添麻煩。”

  “我——”

  她欲開口,卻被他咄咄逼人的打斷。

  “天知道你所謂的家人替你添了多少麻煩,你們是家人,就像你不在乎替他們解決問題,他們也不在乎你是不是替他們添了什麼麻煩,更不在乎你是不是個乖寶寶,就算你長了八隻眼九顆頭,他們一樣還是會覺得你是他們最可愛、最完美的女兒!你用不著什麼事都要做到一百分,也用不著事事努力才能得到他們的認同和愛。”

  “你知道你的問題在哪裡嗎?”他一扯嘴角,嘲弄的道:“你不敢相信耿野和曉夜真的愛你,你害怕有一天會再次被拋棄。初靜和念棠是耿叔親生的,你是什麼?不過就是朋友的托孤,連親人都算不上。在你內心深處,你從來不曾真正把自己當作你所謂的家人中的一分子——”

  她揮出一巴掌,打掉了他嘴裡殘餘的字句。

  清脆的巴掌聲回蕩在山谷中,她用力之猛,讓他咬破了自己的嘴角。

  
看著眼前面如紙色的女人,他舔去嘴角的血,不知死活的繼續道:“假裝乖寶寶的這幾年,你真的快樂嗎?”

  她張嘴,粉唇輕顫,卻無法出聲辯駁。

  “人生只有一次,時間過去了就過去了,沒有辦法再重來。”他伸出手,撫去她眼角欲滴的淚,她半點不領情的拍開他的手。

  他苦澀的笑笑,將手放回褲口袋裡,“想想你自己真正要的是什麼,因為你的快樂,才是他們所希望的——”

  遠方突然傳來直升機的聲音,然後越來越大聲,兩人循聲抬頭,看見一輛黑色的KA-52越過兩人的頭頂,然後下降停在前方的空地。

  一個矮壯的男人拉開直升機的門,在轟隆的引擎聲中喊道:“快上來,我們不能在這裡耽擱太久!”

  兩人奔向直升機,擠到了後方空位上。

  起飛後,他看見屋主驚慌的躲在門後偷看,忍不住朝那老人家微微一笑,揮了陣手。

  老人家不由自主的也朝他揮了兩下,表情有些茫然。

  直升機沒升多高,幾乎是貼著林梢飛行,不一會兒就離開了貝加爾湖的範圍。

  他可以聽見狄更生頻頻的詢問,他有一搭、沒一搭的答著,身邊的女人除了一開始禮貌的問候之後,就閉上了眼,不再理人。

  前方西伯利亞浩瀚的原始森林綿延至天邊,暈紅的夕陽沉入遠方的雲海。

  他斜眼偷瞄那女人,她眼角的淚已完全無蹤,粉唇緊抿著,蒼白的臉龐冷硬得有如石像,但她的冷漠和憤怒在空氣中就像千根針一樣刺人。

  暗自歎了口氣,雖然他知道那些話遲早都是要和她說清楚講明白,可他真希望自己不是那個必須點醒她的人。

“你左眼那圈黑黑的是怎麼回事?”

  “被人打的。”

  “你右臉那塊紅紅的是怎麼回事?”

  “被人打的。”

  “你做了什麼傻事?”

  “說話。”

  狄更生聽了哈哈大笑,引來符拉迪沃斯托克飯店人員的一番側目,不過前方那女人依然沒回頭看一眼,只是逕自走進電梯裡,而且當著他的面,讓電梯門關上。

  “很高興知道我的瘀青能如此娛樂你。”韓武麒冷眼睨著身邊那可惡的老頭。

  “哎呀,小子,女人都是這個樣子的。”狄更生伸出厚實的手掌,拍拍他的肩膀,然後按下電梯向上的按鍵,“她還會對你生氣是好事,等哪天她連氣都懶得氣了,你才真的要擔心。她現在還在氣頭上,怎麼看你都會覺得礙眼,你先讓她睡一覺,休息一下消消氣。到時你再送束花過去哄哄她,比現在去惹她生氣好。”

  事情要是那麼簡單能解決就好了。

  方才她在直升機上少說也睡了好幾個小時了,也沒見她醒來後,情緒有好上多少。

  他兩眼緊盯著上升的燈號,忍住想要從樓梯上去追她的衝動,身旁的老頭子又開了口。

  “對了,你是和她說了什麼,惹得小妮子那麼火大?”

  “求婚。”他看著燈號停在五樓,然後開始下降。

  “等等,你是說你和她求婚了?在什麼時候?上飛機前嗎?”

  “差不多。”

  “既然你和她求了婚,她幹嘛那麼生氣?”狄更生一臉困惑,被求婚怎麼說也算是件喜事,就算不喜歡,頂多拒絕就好了,用得著生氣嗎?況且,他認識那小妮子那麼多年,他一直以為,她對小子其實也是有好感的,難道他看錯了?

  當。

  電梯門再次打開,韓武麒大踏步走進去,邊道:“大概是因為我的求婚晚了九年,說她不敢面對現實,然後又暗示她是膽小鬼的關係吧。”

  他在電梯中轉過身,卻見那老頭驚駭的站在原地,張大了嘴,活像見鬼似的瞪著他,直到電梯門再次關上,狄更生才猛然驚醒,合上了嘴,伸手攔住電梯門,不可思議的失聲開口問他。

  “你說她是膽小鬼?”

  “是暗示。”他咕噥著,沒好氣的問:“你要進來嗎?”

  狄更生迅速走進電梯裡,嘴裡還是忍不住冒出一句。

  “你瘋了嗎?”

  “真有趣。”他在那老頭進門後,壓下五樓的按鈕,“我過去幾個小時也一直在想同樣的問題。”

  電梯門安靜的合上。

  狄更生沉默了兩秒,然後又好奇的問:“那個,你說她是膽小鬼,還說她不敢面對現實,是在你求婚之前還是之後?”

  不想顯示自己的愚蠢,他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天哪……你是在之後說的?”

  他繼續保持沉默。

  但他的沉默幾乎就等於是默認,狄更生看著他像吞了條苦瓜的表情,終於忍不住哈哈大笑出聲。

  “哈哈哈哈……小子,你完了你,你真是有夠愚蠢的,恐怕一兩束花是不夠的,請讓我獻上最真摯的祝福。”

  “謝謝。”他自嘲的掀了掀嘴角。

  電梯當的一聲再次打開。

  狄更生笑著走出電梯門,不忘伸手大力的拍著韓武麒的背,“小子,給你個建議,雖說男兒膝下有黃金,但是大丈夫能屈能伸,必要時,你就跪下來吧,那小妮子吃軟不吃硬的。”

  說完,他就一路笑著回到了自己的房裡。

  韓武麒確定那死老頭不會再回頭了,這才轉身往反方向走去。

  方才在櫃檯,他瞄過了,他的房間是507,她的房間則在他正對面,506。

  站在自己的房門前,他看著她的門,掙扎著是否要過去敲門。

  三秒後,他走了過去,抬起手,卻又遲疑了起來,但或許老頭子說得對,她不見得願意現在看到他,況且,她可能已經在休息了。

  他縮回手,插回褲口袋裡,然後轉身,卻又不想就這樣回去睡覺。

  或許他應該照狄更生的建議去弄束花,說不定她真的會看在花的份上,願意開門。

  話說回來,或許她也可能在收了花之後,直接把門甩在他臉上。

  他重新舉起手,然後又放下,再舉起,再放下。

  該死的,他都不知道原來自己竟然有這麼猶豫拖拉的一面。

  將額頭抵在她的門上,他歎了口氣,喃喃咒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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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恨那個可惡的男人!

  將髒衣服從身上脫下,她站在浴缸裡,打開水龍頭。

    她痛恨他那自以為是的嘴臉!

  蓮蓬頭剛開始出來的水是冰得凍人,卻澆不熄她的火氣。

    他以為他是什麼人,能懂得她、批評分析她的人生?

  她快速的洗了個澡,然後跨出浴缸,順手抓了毛巾把自己包起來,拿了另一條毛巾擦乾頭髮走回房裡,一邊拿吹風機吹幹頭髮,一邊喃喃咒駡著。

    你害怕有一天會再次被拋棄……

    你是什麼?不過就是朋友的托孤,連親人都算不上……

    在你內心深處,你從來不曾真正把自己當作你所謂的家人中的一分子

  “自大的豬、狗屎、王八蛋——”

  可雖然嘴裡這般罵著,她內心深處卻知道他說得沒錯。

  她該死的痛恨他把她看得那麼清楚透徹,她該死的痛恨他強迫她面對內心深處的恐懼,她該死的痛恨他那麼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把一切都說了出來,讓她沒有辦法繼續欺騙自己。

  是的,她是害怕,怎能不害怕?

  不過是一場車禍,媽就走了,留下她一個人。

  那麼多年來,她從不曾叫過耿野一聲爸,也不曾喚過曉夜一聲媽,即使他們待她視如己出,她還是害怕。

  
怕自己只要做錯了什麼,就會再次變成一個人,孤孤單單的面對這整個世界。

  所以她努力讓自己值得人愛,努力不讓自己惹上麻煩。

  她只是盡力去維持現狀,這有什麼不對?

  你真的快樂嗎?

  她握緊了吹風機,被那句話再度刺傷。

    人生只有一次,時間過去了就過去了,沒有辦法再重來……

  這一路上,她試過好幾次想把他的話從腦海中揮開,但他的聲音卻不斷的再三出現。

  惱怒的關掉吹風機,她抓起梳子梳頭,卻在這時聽到了門口有輕微的動靜。

  她神經立刻繃緊,無聲的放下梳子,抓起桌上的手槍,赤著腳,悄無聲息的來到門邊。

  雖然說,這間飯店是狄更生挑的,安全上應是無慮,但這裡畢竟還是公共場所,難保不會有敵人溜了進來。

  門外寂靜如常,也許是她聽錯了,但小心駛得萬年船,她握著槍,靠在門旁的牆上,等著。

  不一會兒,果然門外又有動靜,但那動靜,卻是一聲——

  歎息?

  她微一愣,卻又聽到第二聲歎息聲響起。

  青嵐擰眉,有些困惑,但仍小心的維持不動,直到又聽見一句熟悉的喃喃咒駡,那聲音她認得。

  她眯起眼,為了以防萬一,還是在將門打開時,以槍口指著來人。

  門外只有韓武麒一個人。

  “你在這裡做什麼?”

  她火大的冷聲質問,槍口依然對著他的腦袋。

  她突然開門,把他嚇了一跳,腦海裡有那麼一瞬間還真是空白的,然後才意識到她全身上下就只包了條浴巾,害他一時傻了眼,不禁脫口就道:“你瘋了嗎?穿這樣來開門!”

  青嵐聞言俏臉一寒,下一秒她握住門把,就將飯店門,當著他的臉,用力甩上。

  他見狀,暗罵一聲,立刻伸出一手一腳卡住門。

  看他使出賤招,她毫不猶豫的立刻就拿槍托從門縫中敲他鼻子。

  他舉手接住她的攻擊,她卻在這時狠狠的抬腳踹了他小腿腔骨。

  “Shit!”他硬生生忍住那疼痛,咒駡一聲。

  可這女人的攻擊卻接二連三,眼看她抬腳又要踩他,為了保全他慘遭連續攻擊的可憐左腿,他只好把腳縮了回來,然後在她關上門,還沒來得及鎖門前,用蠻力將門給撞開。

  房內的她踉蹌了一下,卻在穩住身形後,回身又踢來一腳。

  他彎腰低頭閃過,然後撲上前去,將她攔腰撲倒在地毯上,她卻抬手握拳又要揮來,他連忙抓住她兩隻手,火大的吼道:“夠了!”

  “放開我!”她怒氣衝衝的罵道:“你這不要臉的王八蛋、豬頭廢物下三濫,你再不起來,我就——”

  他低頭吻她,堵住她咒駡連連的小嘴。

  她氣得用力咬了他唇瓣一口,他痛叫出聲,連忙抬頭,惱怒的罵道:“該死的,你這個瘋女人!”

  “你他媽的才是個瘋子!”她雙眼冒火的吼道:“闖進別人房裡的可不是我!”

  “媽的,我只是來道歉的!”他瞪著她咆哮。

  “道歉?”

  她為之一愣,怎樣也沒想到會聽到他說這兩個字。

  “對,道歉。”他怒瞪著她。

  “用批評我的方式嗎?”她仰起頭,回神冷哼,“你的道歉還真有禮貌。”

  “如果你沒穿成這樣來開門,我也不會——”

  “如果你沒有在我房間前面鬼鬼祟祟——”

  “我沒有在你房間前面——算了!”他猛然鬆開了她的手,萬分不爽的起身離開她,咒駡道:“該死的,你真的很擅長激發我不良的一面。”

  他一鬆手,她立刻就將散開的毛巾抓回來綁好,卻見他起身後,便往門口走去,她以為他要回去了,誰知他只是把門關上,跟著竟然一屁股在床上坐了下來,手肘擱在膝上,兩手交握在前,陰鬱的瞪著她。

  瞧他一副不打算走的樣子,她站起身,不爽的將雙手交抱在胸前,睨著他,冷聲道:“你到底想怎樣?”

  他緊抿著唇,看著她,好半晌才開口問了一句。

  “你為什麼要來?”

  “什麼?”

  “你為什麼要來俄羅斯?”

  原來是問這個,她冷眼看著他道:“你家小妹說你失蹤了,她打電話找上門來,大猩猩他們已經退休了,我不想他們到現在還得大老遠跑來動刀動槍。”

  他輕嗤一聲,黑瞳深幽的緊盯著她,“屠勤他們可沒老到不能動,情況緊急時,我們都有共識,會優先支援處理出事的那一邊。”

  “可菲不是那麼說的!”他的眼眨也不眨的盯著她,教青嵐沒來由的心慌,她強自鎮定的轉身打開衣櫃,抓了件裕袍套上。

  但即使如此,他的視線仍教她不安。

  “你也可以要求狄更生幫忙,用不著自己跑來。”

  “我不相信他——”她轉身。

  “你信任他提供的武器,不信他提供的消息?你和我都知道,狄更生雖然滑頭,但若我出了事,他一定會想辦法救我出來,他恨不得我再多欠他幾次人情。”他打斷她。“嵐,別當我是三歲小孩,你為什麼來這裡?為什麼你要大老遠跑到這個語言不通的國家?”

  “我說過了——”她開口辯解,他卻再次打斷她。

  “為什麼你要蹚進這淌渾水,面對被人追殺的危險?”

  “因為有傭金,我只是為了錢——”

  “錢?你來之前甚至不知道那筆錢。”他輕易戳破她的謊言,“那根本不是你會來的原因。”

  她俏臉煞白。

  “為什麼?”不讓她有喘息的機會,他咄咄逼人的開口逼問著。“說啊,告訴我,你來這裡是為了什麼?”

  一時被逼急了,她脫口就道:“你失蹤了!該死的,你失蹤了!可菲來找我,你又沒其他親人,不然你要我怎麼做?”

  “你是員警嗎?還是外交人員?不,你不是。那你在乎什麼?我是你的什麼人?我什麼也不是,我甚至連你的情人都稱不上,不是嗎?”

  明明他從頭到尾都坐在床上,動也沒動一下,她卻覺得自己被逼到了角落。

  臉色蒼白的瞪著那個坐在床上的男人,青嵐完全的啞口無言。

  她知道自己可以轉身就走,用不著在這邊任由他質問,但他黑瞳中那不知名的情緒卻攫住了她,讓她無法移動自己的雙腳。

  他的雙手交握在前,肌肉緊繃,薄唇緊抿著,黑色的瞳眸緊緊盯著她,極為克制的,沙啞緩慢的,再次重複同樣的問題。

  “你為什麼要來?”

  她撇開頭,卻避不開他灼人的視線。

  “告訴我。”

  “我……”她垂下眼簾,不由自主的環抱著自己,顫聲道:“我不知道……”

  “不,你知道的。”

  他的聲音和氣息似近在眼前,她張開眼,才發現他不知何時已走了過來。

  “看著我。”他伸出手,勾起她的下巴,他的雙眼又黑又深,如一潭深泉,她幾乎要溺斃其中。

  “你知道的……只有你知道為什麼……”他俯身,熱燙的唇刷過她微顫的唇瓣,低啞渴求,幾近催眠誘哄的開口。“嵐……告訴我……”

  她閉上眼。

  “我只求這個……”

  她的人在顫,心也在抖。

  “拜託……”

  他低啞的懇求,讓她堅強的心防終於鬆動。

  “因為……”她張嘴,然後聽到自己虛弱沙啞的咒駡著承認,“我愛你……你這該死天殺的臭無賴……不要臉的王八蛋……低級無恥的下三濫……”

  他還以為他一輩子都不會聽到這三個字從她口中說出來了。

  歎了口氣,他伸出有力的長臂擁抱著不斷口出惡言的女人,不再壓抑心中長年的饑渴,以無比的熱情,低頭吻她。

  他的唇舌無比熱燙,她的咒駡和抗議全被吞進他的嘴裡。

  她抬起手,本想抓他的頭髮,逼他退開,但手指插進他柔軟濃密的黑髮中時,卻不知怎地揉弄了起來。她發顫的嬌軀更是自動自發的貼近他,攀附在他身上。

  他捧著她的雙臀,抱起她,將她放到床上,俯身拉開她身上的毛巾,舔吻含弄她粉嫩挺俏的豐胸。

  她弓起身,雙手插在他的黑髮中,不由自主的嬌喘呻吟著。

  他的唇舌如燎原的火,往下滑去,烙下一道灼燙的痕跡,教她難耐的輕顫著,當她終於察覺他的意圖時,不禁羞紅了臉,試圖抬腳推拒著他的肩頭。

  “不要……”

  他不顧她的抗議,只是愛撫著她雪白的長腿,親吻她大腿內側,然後一路下滑,再下滑。

  “韓……”

  她倒抽口氣,雙頰酡紅,全身虛軟無力地嬌喘著,只能仰頭閉眼皎唇,除了感覺他可惡的唇舌之外,什麼都無法想,直到一切都被那火燒的灼熱給燃燒殆盡。

  她幾乎昏了過去,他卻沒就此放過她,只是起身回到她身上,捧著她的臉,以吻喚醒她。

  她在他嘴裡嘗到自己的味道,感覺到他進入她的身體。

  他看著她,然後開始律動,他的動作是如此緩慢而火熱,她可以在他炙人的黑瞳裡看到暈紅迷亂的自己。

  她羞窘的閉上眼,他卻以拇指撫著她的臉,溫柔地親吻她合上的眼,粗嘎的要求。

  “不,看著我……”

  她無法自己的睜開眼,在迷蒙的視線中,看見無比專注熱情的他。

  “我愛你。”

  胸臆中澎湃的情感教她幾乎無法承受,她輕泣出聲,只覺得那團火熱幾乎要衝破她的胸口。

  他捧著她的臉,吻去了她眼角的淚。

  “我愛你。”

  他再次開口,真摯且熱情。

  “我愛你。”

  他一次又一次的重複,不讓她縮回殼中,強迫她面對他,在她無法防備時,一次又一次的用那甜蜜的話語偷襲她、包圍她,把他的臉、他的聲音、他的味道、他的體溫、他的一切,全密密實實的烙印在她的心頭上,直到她這一生一世,都再也無法忘記……

  *** 鳳鳴軒獨家製作 *** bbs.fmx.cn ***

  窗外,在下雨。

  或許是這個城市靠海的關係,這裡的空氣不再乾燥得教人皮膚發癢。

  她趴在枕頭上,合著眼,試圖裝睡,不是很想起來面對大手仍擱在她背脊上來回輕撫的男人。

  知道自己愛上他已經很驚嚇了,更讓她氣惱的是,這傢伙還逼她面對自己其實早巳愛他好幾年,卻不肯承認的事實。

  真可惡。

  雨,浙浙瀝瀝的下著,這城市的天氣,和她一樣陰鬱。

  “我是個孤兒。”

  他低啞的聲音,驀然空寂的回蕩在室內,教她的心口莫名一抽。

  她知道他是孤兒,卻從未聽他親口提起,直到現在。

  “我爸是在我十歲的時候病死的,他死了之後,因為我沒有別的親人,所以員警將我送到了育幼院。”

  他淡淡的訴說著,仿佛口中說的,是別人的故事。

  “院裡的大人曾想找人收養我,但十歲已經太大了,沒有人想收養那麼大的孩子,老實說,我也不是很想住在別人家裡,所以我就在院裡待到國中畢業,然後回到故鄉半工半讀。”

  她在不覺中張開眼,看見他凝望著她,嘴角微微一扯。

  “說那裡是故鄉,其實也很勉強。我爸是個工人,從小帶著我到處跑,哪裡有工作,他就往哪去。但那麼多地方,我最喜歡那裡。藍天、碧海,青山、綠水,天地是那麼寬廣,仿佛所有鬱悶都是無謂的,好像吸一口氣,所有的煩躁都會消失不見,所以我一有機會,就報考了那裡的高中。”

  他以拇指輕撫著她的唇,黑瞳深幽,嗓音沙啞低沉。

  “然後,我在哪裡,遇見了一位美麗的、堅強的、勇敢的公主。她的忠貞像海一樣的深,她的心防卻也像山一樣的高,她的周圍更是隨時會有惡龍出沒,但我依然渴望得到她、保護她。”

  她無法移開視線,只能看著他,恍若被他的聲音、他的視線所催眠。

  “如果可以,我願意為她屠龍,只求她看我一眼,對我微笑。”他的手指輕輕劃過她的臉,溫柔的撫過她的眉,“但公主有自己的寶劍、盔甲和盾牌,還有勇猛無比的國王和武士當靠山,我連她的一招半式都擋不住,所以她只當我是經過的路人甲。”

  “我沒……”

  他輕壓住她的唇,阻止她。

  “我不想只當路人甲。”他堅定深情的重複,“你懂嗎?我不想只當路人甲。”

  她震懾得無法言語,只能看著眼前的男人,聽著他繼續告白。

  “我想站在屠龍公主的身邊,成為她足以依靠的支柱,成為那個能守護她,與她並行,讓她能放鬆休息的男人。我想得到她的愛,我想讓自己足以捍衛她、匹配她。所以我去打造自己的盔甲,鍛煉我的長劍和盾牌,希望有一天,能回到她身邊,在她需要時,和她一起屠龍。”

  “她……”青嵐閉上了眼,顫聲開口,“並不是公主,也沒有你想像的那麼好。”

  “她當然有,雖然她頑固又倔強,但她有一顆善良柔軟的心,即使我這位路人甲,一再闖進她的生活,對她死纏爛打,她卻仍在我生病發燒時,將我帶回家照顧看護;在我遇難受困時,大老遠跑來拯救我。”

  “在這個世界上,再沒有人比我更加瞭解你……”他捧住她的臉,再次傾身吻上她的唇,低聲道歉,“我很抱歉我之前說的話傷了你,但我希望你快樂,我希望你能再次露出自信燦爛的笑容,而不是每天耗盡心力,努力壓抑、說服自己成為另外一個人——”

  砰!

  他話聲方落,飯店的房門突然遭人踹開,突聞巨響,韓武麒反應迅速的抱住她滾到另一邊的床下,順手掏出她在枕下的槍,以床做掩護瞄準闖進來的男人就要開槍,卻在看清來人時,暗咒一聲。

  “Shit!”

  那句髒話不是他罵的,而是持槍闖入的男人說的。

  男人高大健壯,膚色黝黑,他目瞪口呆地看著床後,全身光溜溜的有如嬰兒,只有那張床做遮掩的男女。

  認識這男人這麼久,韓武麒還是第一次看到他呆得說不出話來。

  “怎麼回事?噢,該死,抱歉!”跟在男人身後,慢了半拍進門的狄更生,一進來瞧見這狀況,也嚇了一跳,連忙回過身。

  身後的女人安靜僵硬的有如石像,雖然他知道他的身體遮住了她大半,但他知道,此情此景,她一定很想就地開挖,弄個洞把自己埋起來。

  反正也不可能對那傢伙開槍,他放下了槍,那回過神來的男人,卻萬分火大的將槍口對準了他,幾近咆哮咒駡的威脅。

  “你他媽的最好求過婚了!”

台長: 靜與寶貝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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