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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11-06 18:42:26| 人氣13|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希米小品]景陽伏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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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月亮的夜晚,黑暗的角落裡總是瀰漫著犯罪的氣息。

員警小王正在作例行的巡邏勤務,當其他的地區都已巡邏完畢之後,他走到了景陽街口。景陽街是通往市郊新興住宅區的一條不大的街道,正因為它不是什麼要道,整條景陽街沒有設置任何一盞路燈,所以每到夜晚都是漆黑一片,街道兩旁有些荒廢許久的工廠,都已雜草叢生,陰森的氣氛令人望之卻步。

小王站在街口,看著黑暗的景陽街,腦中不由得想起這個月發生的兩起強盜殺人案。這兩起命案發生的地點正是景陽街,被害人都是遭重擊致死,身上財物都被搜括一空,根據檢察官推測兇手是以徒手殺人,使得案子更蒙上一層神秘的色彩。想到這裡,小王不禁打了個冷顫。

「該死!雖然上級交代不要單獨巡視景陽街,可是老張那傢伙竟然笨到上廁所閃到腰,受了傷嘴上卻不饒人,說什麼我膽小不敢一個人巡景陽街,那時因為氣不過就跟他們賭了一千元,說要把景陽街底的執勤表帶回去給他們看,現在還真有點後悔,沒事那麼愛面子‧‧‧‧」不過他轉念一想:「哎呀,反正景陽街也不過四五公里長,走快一點來回也不用一個小時,想那麼多幹嘛,硬著頭皮給他衝啦!」於是他點了根煙,打開手電筒往景陽街那頭快步走去。

這時正值寒冬,強勁的北風吹得路邊舊工廠的窗戶卡卡作響,不時還夾雜著嗚嗚的聲音,加上遠處偶爾傳來一兩聲淒涼的狗吠,膽子再大的人這時心裡多少都會發毛。小王腳步越走越快,忽然一陣冷風吹來,他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嘴上的煙沒叼緊竟然掉到地上。他用力地踩熄地上的煙頭,嘴裡罵了句三字經,再從口袋裡拿出另一根煙。小王將手電筒往腰上一插,拿出打火機,正當他低頭要點煙的時候,發現手電筒照著他的身後,赫然有一雙腳。

這一驚可不小,一顆心差點沒從嘴裡跳了出來,小王一路走來,根本沒有感覺有人跟在身後,怎麼無聲無息的冒出一雙腳,況且這附近晚上根本不見人影,難不成見鬼了。小王嚇得急忙轉身,沒想到重心不穩,一屁股跌坐在地上,還連滾帶爬地倒退了兩三步。當他抬起頭來,看到眼前站著一個彪形大漢,因為一片漆黑,摔倒時手電筒也掉在地上,看不清他的長相,只見他那黑白分明的眼睛,眼白的部分在黑暗中白的嚇人。

「你‧‧‧是什麼人!?在這裡幹‧‧‧幹什麼?」小王驚魂未甫的說。

那人沒有回答,只是慢慢地向前走了兩步,小王趕緊從地上站了起來。

「站住!不要動!!把手舉起來!」小王大聲地想嚇止那大漢,但那人像是沒聽見一樣,仍慢慢地向小王走來,小王這時全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心裡湧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懼感。小王自從當了警察後,除了一般的巡邏勤務外,就是處理一些文書工作,沒遇到過什麼重大案件,連流氓混混鬧事也只碰過一兩次,況且是和其他人靠著人多才將之驅散,如今獨自遇上這種狀況,看著向自己走來的彪形大漢,他感覺自己的雙腳有點不聽使喚。
「叫你不要動你聽見了沒有!?」小王的聲音有點發抖。

這時,小王想起了他的配槍,他像是找到救星一樣,連忙伸手去拔槍。不料因為太過緊張,一時之間竟無法拔出來。
那人看到小王伸手去拿槍,忽然腳步停了下來,兩眼直盯著小王拔槍的手,彷彿在等待什麼時機。小王看到那人停住不動,以為他的動作成功的嚇阻了他,於是膽子登時大了起來,說道:「怕了吧!早叫你不要亂動了。」嘴上雖然這麼說,但手卻在腰際努力的想讓槍離開那該死的槍套。
那大漢對小王的話沒有任何的反應,只是專注地看著小王的動作。小王費了一番功夫,好不容易將槍拔出來,他吁了一口氣,說道:「把手舉起來。」說著把槍口指著那人。

那人似乎就等著這一刻,當槍口指向他的那一剎那,他眉頭一皺,雙眼突然露出了殺意,左手揮出將指著自己的槍一掌拍開。這一切就在那人一皺眉的瞬間發生了,他的身形看起來如此高大笨重,完全無法料想他的動作竟快得如此驚人。

槍遠遠地飛了出去,落地時「轟」的發出一聲巨響,槍聲在工廠的各個角落迴盪著,低沉的回音和著嗚咽的北風,詭異的如同地獄的惡靈在這一刻都出籠了。但是那些都無法和小王面前這個惡魔相比,這是一個即將展開殺戮的魔王。

小王被這突如其來的情形嚇呆了,只見他張大了嘴,站在原地動也不動,但那人並不等小王回神,右手接著一拳揮出。這一拳破空而來,發出有如猛虎低吼的聲響,小王被這聲音驚醒,但已來不及閃躲。這一瞬間,小王彷彿看見那人右手臂上刺了一隻白額大老虎,那老虎的眼神,正如那人此時的眼神一般閃爍著殺意,張開了血盆大口,隨著那人臂上肌肉的起伏,像是隨時都會跳過來,將他一口吞下去。

小王還來不及將那老虎刺青看清楚,那人一拳已狠狠地打在他的肚子上,小王只悶哼了一聲,身子被這拳的力道帶得飛了出去,「匡啷」一聲重重地撞在廢工廠外的鐵絲網上。一大口鮮血從小王口中湧了出來,他頭一偏,慢慢地軟倒在地上,漸漸地沒了氣息,眼睛兀自還沒閉上,像是為了沒將那隻把自己性命奪走的老虎看個仔細而悔恨。

那大漢在一旁冷冷地看著死亡降臨,當小王斷氣時,他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像是欣賞這件藝術品的完成。他翻了翻小王身上的口袋,發現並沒有什麼可拿,臉上閃過一絲怒意,似乎覺得自己選錯了獵物,憤憤地向小王胸口踹了一腳,「卡啦」一聲小王的肋骨大概斷了三四根。他看到自己的手上沾到了小王的鮮血,於是往右手臂上的老虎刺青上抹去,像是給自己的寵物送上美味的食物,之後雙手插在口袋,轉身消失在黑暗中。


◎ ◎ ◎ ◎ ◎ ◎ ◎ ◎ ◎ ◎

七點的晚間新聞正在播報頭條的消息:「昨晚景陽街再傳命案,這是景陽街本月發生的第三起殺人案,死者是一名現職警員,在值班巡視時遭到歹徒殺害,死因是腹部的重擊導致內臟破裂,與之前兩起命案大致相同,檢察官推測應該是同一個兇手所為,正朝現場可疑的線索追查中。因歹徒生性凶殘,極具危險性,故警方呼籲民眾夜間應避免單獨行經黑暗無人的巷道‧‧‧‧」


「哼!這傢伙膽子也真夠大的,在同一個地點連續犯案也就算了,居然對警察下手,簡直就是不把我們警察放在眼裡嘛!他還當真以為沒有人能奈何得了他嗎?總有一天叫他落在我的手上!」陳楓看著新聞報導憤怒地說道。

「唉唷~咱們的終極警探放話囉,看來這小子要倒大楣了。」同事小紀說道。

陳楓是刑事組偵一隊的小隊長,在局裡有個特別的外號叫「罪犯殺手」,同事們這樣叫他,並不是因為他抓到的犯人比較多,而是他的正義感天生比較強,脾氣又暴躁,因此在對犯人問話的時候,要是犯人態度傲慢,他常常一個按耐不住就將犯人打個半死,加上他的力氣又大,一旁的同事想拉都拉不住,於是常會鬧出事情,上頭對他這個人也是頭痛不已。要不是他的確破了不少的案子,立下了許多功勞,老早就因為他的脾氣走路了。

陳楓把檔案都堆到一旁,從上衣口袋裡拿出一小瓶威士忌喝了一口。當他在想事情的時候,通常都喜歡喝點酒,覺得酒精可以讓他的頭腦更清醒,因此他隨身都會帶著一小瓶酒。

「怎麼搞的,連一點線索都沒有,難道犯人是妖怪,會隱身術不成?」陳楓看著檔案搔了搔頭說。

「有什麼辦法?整條景陽街連盞路燈都沒有,附近又很多廢棄的工廠,不乏藏身之處,就算想搜查都沒辦法查個仔。況且那裡本來就人煙稀少,現在連個目擊證人都沒有,不知道歹徒生得什麼模樣,只有一個醉漢聲稱案發時間左右在附近看到一個身高兩公尺以上的男子,聽他描述是一個壯漢,是蠻符合歹徒側寫的特徵啦,只是不知道可信度有多少‧‧‧」小紀慢慢說道。

「身高兩公尺的壯漢!?他看到的是人還是熊啊?可能酒喝多眼花了吧。不過從那些被害人的死因來看,就算說是被熊打死的都會有人相信,這傢伙的力氣真他媽大的嚇人,居然一拳把一個大男人給活活打死,搞不好真的是妖怪也說不定‧‧‧」陳楓說完狠狠地灌了一口酒,用袖子擦了擦嘴。

小紀走了過來,用手肘推了陳楓一下,說:「你的力氣不也是可以列為妖怪級的嗎?怎樣,要是跟那個傢伙對上了,有沒有把握打贏他啊?嘿嘿‧‧」

陳楓「碰」的一聲拍了一下桌子站起來,捲起袖子露出他結實的二頭肌,說道:「開玩笑!那是那傢伙被我給遇到,我一定用我正義的鐵拳‧‧‧」正當他作勢揮拳的時候,聽見小紀喊了聲:「局長好!」

陳楓回過頭來,看見局長正拿著資料夾站在他的身後,只好也小聲的說了聲「局長好」。

「怎麼?又想對犯人動粗啊?就是你這個火爆個性,不曉得給我惹了多少麻煩,可不可以收斂一點‧‧‧」每次這個時候局長都會好好的數落陳楓一頓,陳楓也只能低著頭默默地聽,吭都不敢吭一聲,只是心裡早把局長給罵臭了。

好不容易局長訓話完畢,回到他的辦公室,陳楓也才鬆了一口氣,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認真的看著這件案子的相關資料,但是有用的線索真的是少之又少,他沉吟了許久,長長地嘆了口氣,閤上了資料夾,仰著頭兩眼漫無目標地望著天花板,想是在思考著什麼,又像對這個棘手的案子感到無力。

小紀知道這個案子一時半刻也難以有任何進展,因此走到陳楓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要他別想太多。
陳楓突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說道:「不管啦!走,喝酒喝酒!」說完便往門外走去。小紀猶豫了一下,笑著搖搖頭,從座位上拿了外套披上,跟著陳楓走出警局。

兩人在路旁攔了輛計程車,向司機說了地址。車子一路開到一家小PUB前停了下來,不甚明顯的招牌上寫著”FANTASY”。兩人下了車後往店裡走去。陳楓和小紀二人時常會到這家店喝酒,因此和店中調酒的女孩-紫玲日漸熟識,三人成為無話不談的好友,陳楓也把紫玲當作自己的妹妹一樣。

紫玲看見陳楓和小紀二人走進店裡,笑著向兩人招了招手,二人走到紫玲面前的位置坐了下來。才剛坐下,陳楓就豎起兩根手指對紫玲說:「先來兩杯伏特加。」小紀瞪大了眼看著陳楓,說道:「喂!我可沒說要陪你喝伏特加耶。」陳楓向一臉疑惑的紫玲揮了揮手,示意要她去準備,並對小紀說:「點你自己的,我也沒說是替你點的。」

紫玲將兩杯伏特加放在吧檯上,問陳楓說:「兩杯都自己喝啊?」陳楓把兩杯酒都拿到自己面前,點了點頭。小紀對紫玲說:「別理他啦,給我一杯LONG
ISLAND吧。」

話都還沒說完,只見陳楓把檸檬往嘴裡一放,一口氣將杯子裡的酒喝光。紫玲「啊」的一聲,伸手想阻止他,可是杯子已經空了。陳楓長長地吁了一口氣,咳了兩聲,紫玲緊張地問道:「你不要緊吧?這麼烈的酒怎麼這種喝法啊,會喝出毛病的!」

陳楓擺出一副不要緊的神情,說道:「心煩的時候就是要這樣喝,喝得越快,煩惱就散得越快。」紫玲嘟著嘴,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轉頭問小紀:「到底發生什麼事啊?」

「妳以為會有什麼事能讓我們的大警探心煩啊?還不就景陽街那案子囉。我們大警探想早點將兇手繩之以法,偏偏一點線索也沒有,妳說他煩是不煩?」小紀氣定神閒地說道。

小紀說著,陳楓又將另一杯酒一口氣喝個精光,紫玲把他手中的酒杯搶了下來,說道:「喔,就那件案子啊。不過你們真的要趕快破案啦,我家離那條街很近的說,每次經過都覺得毛毛的‧‧‧」

「妳以為案子是妳小姐說要破就破得了啊,不知道人家辦案的辛苦,再來兩杯酒啦!」陳楓皺著眉說。

紫玲將一杯伏特加放在陳楓面前說:「好~~我給你陪罪行了吧?這杯算我請你,不過是最後一杯了唷,別再喝了。」接著轉過頭問小紀說:「那你為什麼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啊?」

小紀喝了口酒說道:「哎呀!我們的大警探都束手無策了,妳說我這種陪襯的小角色能作些什麼啊?還是乖乖地隨侍在側吧,呵呵~」

陳楓瞪了他一眼,說道:「少在那耍嘴皮子,破不了案,你的日子一樣不好過。」小紀吐了吐舌頭,裝模作樣地連聲稱是。

之後三人漸漸地改變話題,陳楓陸續還是喝了不少,要是紫玲不肯準備,他便作勢要生氣,紫玲也只得依著他。到了最後,陳楓已經有點醉意,就向二人表示要回去了,於是二人送他到店門口,替他叫了輛計程車送他回家。目送車子離開之後,兩人相視微笑,過了一會兒,小紀也跟紫玲告別離去。

陳楓在車上模模糊糊就睡著了,還是司機將他搖醒他才曉得已經到家,搖搖晃晃地走回自己的房間,將上衣一脫倒頭又睡得不省人事。

紫玲十二點下了班,搭車回到她住的公寓,正當她要上樓的時候,突然想起冰箱裡的礦泉水已經喝完了,於是想到附近的便利商店買個幾瓶,便往便利商店走去。夜已深了,路上已經不見行人,連往來的車輛都顯的稀稀落落地,四周非常地安靜,只聽見風吹過路樹,發出沙沙的聲響。紫玲走著,來到了景陽街口。她往街道的深處望去,感覺在黑暗中似乎有雙眼睛正在窺伺著她,就像是猛獸盯著它的獵物,令她覺得渾身不舒服,於是趕緊離開那個地方,繼續往便利商店走去。結了帳之後,她提著一袋礦泉水要回家,又來到了景陽街口。這次她沒有停留,但就在她穿越景陽街的時候,忽然從身後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小姐,一個人嗎?」紫玲嚇了一跳,回頭一看,身後卻空蕩蕩的什麼人也沒有,她還在懷疑,頭一回過來眼前赫然站了一個龐然大物,一個高大粗壯的人正盯著她看。

紫玲正想尖叫,沒想到那人迅速地將紫玲的嘴嗚住。紫玲只能從喉嚨發出微弱的嗚咽,眼中充滿了哀求之意,但那人看都沒看一眼,拉著紫玲消失在景陽街的黑暗之中,只留下散落一地,兀自滾動的礦泉水。


陳楓勉強睜開眼睛,宿醉讓他的頭痛地厲害。他看見窗外天色不十分地亮,以為時間大概還很早,伸手在床頭摸索,拿過鬧鐘來一看,竟然已經下午四點多了。他心想這下可慘了,到局裡鐵定被局長給臭罵一頓。儘管頭痛,他還是從床上掙扎了起來,衣服穿了就往局裡去,連滿臉的鬍渣都沒有時間刮。

陳楓才剛走進局裡,就見到小紀迎了上來。他見小紀神情不太對勁,於是開口問道:「發生了什麼事嗎?該不會是景陽街又‧‧‧」說到這,只見小紀點了點頭,對陳楓說:「這次,被害人是個女的,頸部骨折,早晨被清潔隊員發現時已經氣絕多時,她‧‧‧」陳楓見他欲言又止,覺得這次的事情可能非比尋常,於是追問道:「怎麼了?有什麼地方不對嗎?」

只見小紀慢慢地低下頭去,喉嚨裡困難地擠出微弱又沙啞的一句:「是‧‧是紫玲‧‧‧」說完轉身便要離開。

陳楓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腦中轟隆隆地亂響,他一把抓住正準備要離開的小紀,慎重地問道:「誰‧‧‧你剛才說是誰?」

小紀頭也不回地說:「你沒有聽錯,就是紫玲‧‧‧紫玲死了,紫玲在景陽街被殺了‧‧‧」說完掙脫陳楓的手,走出了警局。

陳楓的腦中一片空白,接著浮現出紫玲的臉。開心的紫玲,生氣的紫玲,悲傷的紫玲,像幻燈片般一張張地出現,每張臉都是那麼地清晰,彷彿是昨天‧‧不,就是昨天,就在幾個小時前紫玲還在他的面前活蹦亂跳,而小紀剛才卻告訴他紫玲已經死了,這叫他怎麼能夠接受。

當他回過神來,發現自己正在街上奔跑,天色已經暗了,他只想發洩胸中滿滿的怒氣。一直跑到景陽街,他終於停了下來,兩手撐在路邊的鐵絲網上不住地喘氣,由臉上滴落地面的不知是汗還是淚水。

就在這條街,紫玲就是在這裡失去了她花樣年華的生命。她昨晚還要他早點破案,沒想到真的就在這裡被害了。雖然是裝出來的,不過她那故作可憐的樣子深深地印在陳楓的腦海裡,讓他此刻懊悔不已。想到這裡,他的雙手越握越緊,突然他發出驚人的怒吼:「你這個王八蛋!有種就出來把我也殺了,偷偷摸摸地躲什麼,滾出來啊!!」

他的憤怒在空氣中擴散開來,但是並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皎潔的月光灑在街道上,令一切看起來都如此的平和,唯一無法融入這份寧靜中的,是悲憤交加的陳楓。

雖然四周都非常地安靜,但是陳楓卻感覺有陣笑聲從某個黑暗的角落傳來,漸漸地擴散,彷彿在嘲笑他的無能。他不斷地揮動雙手,想揮開那討厭的笑聲,但笑聲似乎無所不在,就算他用力地摀住耳朵也擋不住。

「什麼人在那裡!?」突然陳楓被一聲喝問拉回現實來,一道光照在他臉上,刺眼的光線使他的眼睛瞇成一線,模糊地看見兩個人走了過來,慢慢看清原來是兩名巡邏的員警。他二人看見神情詭異,滿臉鬍渣的陳楓,覺得十分可疑,於是一人慢慢走向陳楓詢問他的身分,另一人謹慎地站在原地,一手放在槍上戒備著,陳楓表明了身分之後,那人才放心地走了過來。二位員警希望他趕緊離開這裡,以免發生危險,陳楓也不願多作解釋,於是便點頭離開。

接下來幾天,陳楓都顯得有點恍惚,對局長的責罵也充耳不聞,小紀看在眼裡,起初還能體諒他,但漸漸地也有點看不過去,有一天就對陳楓說:「你想難過多久?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吧?紫玲的死又不是你的責任,但是這件案子你卻責無旁貸,紫玲會希望看見你這副德性嗎?還不如早點將兇手揪出來,讓紫玲能夠早日瞑目‧‧‧‧」

陳楓沉默不語,過一會兒站了起來,往警局外走去。小紀原先想拉住他,但還是隨他去了。

今晚的天氣十分地冷,路上的行人都裹著厚重的衣物,嘴裡不時呼出白色的霧氣,低著頭快步走著,似乎都想趕緊回到溫暖的家。陳楓一個人在街上漫無目標地遊蕩,他只在襯衫外披上一件外套,與其他的行人相較便顯得十分單薄。他不時從口袋裡拿出酒來喝一口,一方面禦寒,一方面,也想藉以麻醉自己。他總覺得是自己害了紫玲,要是他能早點抓到兇手,那麼紫玲今天也不會死了。想到這裡,他把那一小瓶酒一飲而盡。

儘管陳楓想逃避,但不知是紫玲在冥冥中牽引著他,或是他警察的本能所驅使,他還是走到了景陽街附近。又是一個沒有月亮的夜晚,發生了一連串殺人事件之後的景陽街附近,顯得十分地冷清。大家都不想靠近這不祥之地,鄰近的住戶、店家在入夜後也都大門深鎖,因此唯一透出燈光的一家小店,在黑暗的街道上就分外地引人注目。

陳楓向那家店走了過去,發現是一家小吃店,店內沒有客人,一個老伯正在清理桌子,當他發現站在門口的陳楓時,起先臉上閃過一絲驚訝的表情,接著才露出笑容問道:「年輕人,要吃點什麼嗎?」

陳楓已經把身上帶的酒給喝光了,於是問老闆說:「有酒嗎?」

「我們店裡只有賣啤酒喔。」老闆回答。

陳楓聽了搖搖頭,說道:「我不喝啤酒。」說完轉身要離開。

「年輕人!」老闆叫住了他。「我自己有一些不錯的陳年女紹興,要是不嫌棄,倒是可以喝幾杯。這些日子以來,到了晚上客人是越來越少,你還是這三天來第一個晚上來的客人,就算交個朋友吧。你覺得如何?」老闆說完不等陳楓回答,轉身進入店內,不一會兒抱著一個罈子走了出來。那罈子從外表看起來就覺得有點年代,老闆將它放在桌上,對陳楓說:「你別看外頭破舊的樣子,裡頭的酒可是好東西啊。」說罷將蓋子掀了開來,一陣濃郁的酒香從罈裡飄了出來,陳楓聞到忍不住吞了口口水。老闆見狀,笑著說:「來!坐坐坐!不要客氣。你外表看起來就是個豪邁的人,跟我年輕的時候很像,我喜歡你這種年輕人,來!坐下喝酒,還想吃點什麼,儘管說,我去準備。」陳楓抵不住老闆的殷勤招待,只好坐了下來,請老闆切盤牛肉來下酒,兩人就這麼喝了起來。

老闆小酌了一口,說:「這麼冷的天氣還是喝酒最舒服了,喝了身子暖哄哄的,你說是吧?」陳楓拿起杯子將酒一口見底,老闆看見嚇了一跳,說:「年輕人!別喝那麼猛啊!不是我捨不得我的酒,而是這酒的後勁可強得很,而且烈酒這麼喝,容易傷身啊。」

陳楓聽見這句話只覺得鼻頭一酸,多麼熟悉的一句話,就在幾天之前,紫玲也是這麼說的,但從今以後卻再也聽不見了。才這麼一想,眼淚已經在眼眶裡打轉。他仰頭又喝了一杯酒,也將淚水一起吞進肚子裡去。

老闆也是明眼人,知道陳楓一定有什麼心事,他也不想過問,只是在一旁靜靜地喝酒。突然他想到什麼,開口問陳楓說:「對了,年輕人,為什麼這麼晚了你還在這附近逗留啊?難道你不知道景陽街的事嗎?自從發生了那麼多件兇殺案以後,這附近晚上都已經沒人敢出來走動了。老實說,看到你我還嚇了一跳呢,還以為兇手現身了,呵呵~」

「不瞞你說,我就是負責那件案子的警察,但是因為遲遲找不到線索,一直拿那個兇手沒辦法‧‧‧」陳楓淡淡地回答。

老闆聽了,拍了陳楓的肩膀一下,說道:「原來你是警察啊,那這件案子的確是辛苦你了,不過你也別對自己要求太過,事情總會慢慢有頭緒的。來~這杯我敬你,辛苦的年輕警察!」老闆笑著舉杯,陳楓雖然心中感傷,還是舉杯和老闆喝了這杯酒。

兩人也不知喝了多久,老闆看了一下酒罈,說道:「我這罈酒今晚去了大半啦,不過也沒關係,跟你這年輕人喝酒挺過癮的,好像自己也年輕了幾十歲。」其實整罈酒多半是陳楓一個人喝的,這時他也有點醺醺然了,於是對老闆說:「我也打擾了半天,該告辭了,今天多謝老闆你的招待,讓我心裡舒服了些,改天再來陪老闆你喝兩杯,這些就當作今天的酒錢吧。」說完掏出一張千元鈔交給老闆。老闆連忙推回,說道:「年輕人,你要是硬要付錢,就是不給我面子。這酒是我自個兒的東西,又不是店裡賣的,就當交個朋友吧!」陳楓看老闆說得那麼誠懇,也不好再堅持,於是向老闆道謝之後,往外頭走去。

陳楓看了看錶,已經十一點多了,夜深了,風吹得更大,更冷,看著無人冷清的街道,陳楓腦子裡突然浮出一個念頭:「到景陽街看看吧!」因為才剛喝了酒的緣故,讓他沒有想太多,於是便往景陽街走去。

漆黑一片的景陽街,讓人毛骨悚然,但是現在的陳楓並不怕,雖然沒有帶照明的工具,他還是走進了景陽街。沒有月光,漸漸地,陳楓被黑暗包圍了。在黑暗中走了一陣子,他慢慢地習慣黑暗,也能看清四周的情況。四周除了蔓生的雜草外,什麼也沒有,兩條流浪狗在廢工廠外徘徊,不時發出低聲的嗚咽。

這時他覺得酒力已經開始發作了,讓他有點站不穩的感覺,走起路來搖搖晃晃的,他心想既然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還是回家好了,這麼冷的天氣還是待在被窩裡舒服。正當他想離開的時候,突然聽見狗吠了起來,他回頭看到剛才在工廠外的那兩條狗朝著工廠裡不停的叫,似乎看見了什麼東西,叫了一會兒像是非常地害怕,竟夾著尾巴逃走了。

陳楓覺得有點怪異,於是又走了回來。舊工廠四周都有鐵絲網圍住,門的地方用個大鎖給鎖上了,陳楓沿著鐵絲網外圍走,找到了一處破洞,他使勁將鐵絲拉開,讓破洞擴大,側身鑽了進去。

雖然喝了酒膽子的確比較大,但走向工廠的時候陳楓還是猶豫了一下,因為他總覺得有什麼事會發生,可是想到了無辜的紫玲,他的勇氣又回來了,因為他要為紫玲復仇,他每天都想親手抓到那個沒人性的兇手,現在說不定他就在那工廠裡面,他怎麼能退縮呢?於是他小心翼翼地向工廠走去。

他沒有走工廠的大門,而是走向一旁的側門,他轉了轉把手,門沒有鎖上,輕輕一推,門「咿呀」地應聲而開。工廠裡黑漆漆的一片,陳楓這時有點後悔沒有手電筒之類的東西,這樣進去等於是處於不利的情勢。他等到眼睛已經適應了黑暗,緩緩地進入工廠中,他努力的辨識四周的地形,也注意有沒有人藏身在哪個角落裡。他將槍握在手中,讓自已背貼著牆走,好讓注意力可以集中在前方,以應付任何的突發狀況。

他發現寬闊的工廠內只剩下幾台機器,顯得十分空曠,正當他往中間的空地移動時,身後發出一陣窸窣的聲音,他迅速地轉身,將槍口指向聲音處,只見一個小小的影子從側門竄了出去,大概是貓還是狗之類的,他鬆了一口氣,這時看見了在右邊的角落有個往上的樓梯。

陳楓走到了樓梯口,抬起頭觀察了一下上面的情形之後,開始慢慢地往二樓移動。他一步一步地往上走,覺得酒的後勁越來越強了,腳下一個沒踩穩差點從樓梯上摔了下去。他甩了甩頭,讓自己保持清醒,重新往上走去。

上到了二樓,陳楓觀察了一下四周。二樓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左右的牆上各開了一扇窗子,之外就是往三樓的樓梯了。陳楓走到窗口,側身將頭探出去觀察,窗外沒有可以落腳的地方。一陣冷風吹了過來,讓他比較清醒了一些,這扇窗可以看到街口,沒有車子的街道,紅綠燈依然孤獨的閃爍著。陳楓望著街口的燈光,心裡想起紫玲的樣子,正當他陷在回憶裡時,三樓突然傳來一陣細微的聲音。陳楓趕緊回過神來,迅速地移動到往三樓的樓梯口。

他抬頭往三樓看,依稀有個影子閃了過去。他大喝了一聲:「什麼人?」除了回音之外,沒有回答。他謹慎地走上三樓,手中的槍握得老緊,額頭上的汗珠一點一點地滲了出來。

一到三樓,他馬上把槍舉起來,眼睛迅速地向四周掃了一遍。三樓只有左邊牆上開了扇窗,因此右邊成了一個陰暗的角落。正當他努力想看穿那片黑暗,黑暗中卻發出了「呼呼」的笑聲。

冷汗將陳楓背上的衣服溼透,也讓陳楓的酒醒了大半,他努力地讓自己保持鎮靜,慌亂只會讓敵人佔了先機。陳楓一點一點地後退,退到了左邊的角落,槍穩穩地指著黑暗處,現在的情勢,真的成了敵暗我明。

「王八蛋,你就是那個殺人兇手吧?給我滾出來!」陳楓激動地喝道。

這時,從黑暗中慢慢地傳出了一個低沉的聲音說道:「哼,這還是頭一次有獵物自己送上門來,那我又怎麼能放你走呢‧‧‧」

「這麼說來,你真的是兇手‧‧‧為什麼‧‧‧為什麼要殺紫玲?」陳楓的聲音聽起來在發抖,他極力地克制自己不要貿然的扣下板機。

「你說的是最後一個女孩嗎?哼,要是她乖一點,可能會活得久一點,竟敢給我咬這麼用力,不過我也才甩了她一個耳光,她就這麼死了,我也沒想到她怎麼脆弱,可能是我力量用得太重了吧,哼哼‧‧‧」那黑暗中的人炫耀一般地說道。

「去死吧!你這個畜生!」陳楓按耐已久的怒氣在這時終於忍不住爆發了出來,

「砰」地一聲他朝黑暗中開了一槍,藉著跳彈在牆上彈出的火花,他看見了那個人。他這一槍並沒有打中他,他也沒有預期一定能打中他,可是讓他吃了一驚的是那人身形巨大,而且他所處的位置是在角落的天花板上。他用手腳將自己巨大的身子高高地撐在角落裡,就像是蜘蛛結了網在等待獵物。

陳楓馬上冷靜下來,雖然又回復到黑暗,但他快速地將槍口對準記憶中那人所在的位置。沒想到他快,那人的速度也快得驚人,就在他瞄準完畢正要扣下板機,他看見那人正向他俯衝過來。

「砰!」陳楓扣下板機。但就在擊發的那一剎那,那人右手一掌將陳楓的槍給打飛了出去,就這麼巧槍穿過窗子,掉到樓下去了。這下陳楓失去了武器上的優勢,頓時處於危險之中。

陳楓不敢怠慢,在槍脫手之際,他的左腳已經向那人的腹部踢出,那人將身子一側,左手順勢抓住陳楓的左腳,用力地一扯,陳楓失去重心摔在地上。陳楓在地上迅速地翻了個身,向那人的下盤掃去,「碰」地一聲結實地掃中了那人的腳,不料那人只晃了晃,一點也不受影響。陳楓心裡暗暗覺得不妙,他眼前這個人不是普通人,他只要一個不小心今晚就可能在這裡送命。

陳楓在掃腿攻擊無效之後,連忙向後躍了開去,那人卻像鬼魅一般跟了上來,右手一拳向陳楓揮出。陳楓趕緊站定,左手張開接住了那人的拳頭,那人的力氣果真大的驚人,陳楓的關節發出爆裂聲,接住拳頭的那手已經麻了。那人緊接著左手也向陳楓打了過來,陳楓依然用右手將它接住。這下兩人手抓著手,成了僵持之勢,陳楓一點也不敢怠慢,使出了全力與那人對峙,那人臉上露出一絲驚訝的神情,不敢相信竟有人能接住他的拳。

僵持了一陣子,那人突然改變力道,將陳楓往自己方向扯了過來,陳楓沒料到他這招,被他從右側摔了出去。就在這時,陳楓看見了他右臂上的白額老虎,那老虎像是瞪著他,對他這個獵物勢在必得的樣子。陳楓摔在地上後很快地爬了起來,那人看到陳楓盯著他的刺青瞧,開口說道:「怎麼?對我的寵物有興趣?不要緊,你馬上就會變成牠的宵夜,哈哈哈哈~~」那人發出一陣狂妄的笑聲。

陳楓咬了咬牙,向那人衝了過去,那人伸手想抓住他,陳楓身形一矮,避了過去,從下方結實地朝那人的肚子上狠狠地給他一拳,那人悶哼了一聲,後退兩步,陳楓一招得手,緊接著跟上,右手一拳打向那人的腰際。

這時那人竟也一拳揮向陳楓胸口,想來個同歸於盡的打法,陳楓吃了一驚,沒必要跟他一樣不要命,連忙向一旁滾了開去,避開了那人的一拳。那人卻飛快地追了上來,一把抓住陳楓的腳,向牆上摔去,陳楓的背結實地撞在牆上,老舊的牆撲簌簌地落下許多灰塵,陳楓也痛得差點站不起來。

「你這傢伙還蠻有兩下子的嘛,看來不快點解決你,時間一長搞不好還栽在你的手上。」那人一邊說,一邊向陳楓走了過來,臂上的老虎正虎視眈眈地望著他。陳楓見狀,也顧不得背上的刺痛,連忙站了起來,這時那人發出像老虎一般的怒吼,右手呈虎爪向陳楓抓了過來。陳楓這時已沒有了退路,只得向一旁閃開,但是胸口還是被抓了五道血痕,衣服也被扯破了。

那人又吼的一聲撲向陳楓,兩隻手就像爪子一樣想將陳楓給撕開。陳楓雙手抓住那人的手,但是那人的衝力將他逼到了窗邊,那人用力地將雙手抓向陳楓,陳楓也使出全力抵抗著,但是那人不知道哪來源源不絕的怪力,慢慢地將陳楓往窗外壓去。

陳楓已經有半個身子在窗外,他看著那人臂上的老虎正張大了嘴,就快要把他給吞了下去,心中竟泛起了一絲的恐懼,他抓著那人的雙手已經漸漸地乏力,那人爪一般的手掌幾乎快要貼在陳楓的臉上,這時陳楓的腳下一滑,兩個人就這麼從三樓摔了下去。

說巧不巧,窗戶的底下堆了很多的紙箱,兩人正好摔在那些紙箱上頭,雖然撿回一條命,但也痛得在地上打滾。陳楓扶著牆勉強站了起來,嘴角流下了鮮血,右腳似乎也在落地的時候扭傷了。他看見那人也站了起來,左手垂在一旁,大概已經斷了,兩人傷的都不輕。

那人雖已經重傷,但是卻沒有要放過陳楓的樣子,口中發出虎虎的聲音,突然向陳楓衝了過來。陳楓向左邊跳開,那人竟沒有止勢,直接地轉向左邊,向陳楓的懷裡撞了去,陳楓避無可避,被撞個正著,向後滾了兩圈。

陳楓的腳痛得讓他站不起來,只見那人緩緩走到陳楓身旁,低頭俯視著他。

月亮這時漸漸從雲中出現了,月光照在那人的臉上,那張沒有表情的臉令陳楓心裡發毛。那人開口慢慢說道:「你的確很強,不過一切都到此為止了。」

陳楓看著那人,也慢慢地說道:「的確該結束了‧‧‧」陳楓話一說完,那人使出全力向陳楓打了下來,虎虎的拳風,這拳就要結束陳楓的生命。



「砰!砰!砰!」三聲槍響劃破深夜的寧靜,只見陳楓手中的槍,槍口冒出了白煙,那人用手摀住胸口,血不斷地從指縫中湧出來。
  
原來陳楓被那人撞到之後,竟滾到了他掉下來的槍上,他正好將槍壓在他的背後,所以那人才沒有發現。那人臉上露出不敢相信的表情,直挺挺地向後倒了下去,就這麼沒了聲息。

陳楓沒有站起來,他就這樣躺著,看著夜空漸漸出現的星星,臉上露出了如釋重負的表情,一直到天邊慢慢地出現了晨曦‧‧‧‧‧‧




後記:這篇小說是希米大學時候寫的,那時候很愛看武俠小說,因此寫出來的東西也就受其影響囉。不過這篇小說靈感是由一部古典文學其中的一個段子改編而來的,不知道有沒有人看得出來呢?呵呵~寫得不好還請多多指教囉!

台長: 希米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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