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起的思念 想不起的思念， 卡在橫隔膜中間， 上不了胸腔， 吞不進肚中， 和著七情六慾， 壓著胃翻滾─ 回憶， 消化不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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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時代的進步，大陸的黃土坡地的面積也越縮越小，對他們來說，能看到正宗「黃土高坡」的生活，跟我們一樣難得，所以才需要這樣千里跋涉到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小村落尋幽探訪。

乾坤灣，號稱是黃河最美的一道灣，擁有完美的弧度和壯闊的景色；而它所坐落的位置，小埕村，也還保留著窯洞的居住模式，非常的原生態。

 這天，我們入住了農家樂。

農家樂的小老闆非常年輕，二十出頭吧！活脫脫就是年輕小夥子，老闆娘應該也沒幾歲，但在旱地裡的女人，因為長期缺水，看起來硬生生比小老闆大了幾歲‧‧‧

喔不！看起來比實際年紀大的原因還有一個--老闆娘，那滿口的黃牙！

原本以為，老闆娘也和小老闆一樣，是抽煙一族，加上鄉下衛生不佳，所以一口黃牙；後來才聽黑老師說，那是因為黃土高坡長年缺水，住在這兒的人，都得下到黃河邊取水，長期飲用黃河帶著污泥的河水，於是，在牙齒上形成一層厚厚的牙垢啦！

小埕村長期對水的缺乏，不只在村民的牙齒上顯現；也因為乾旱，這裡的居民，一天幾乎只吃兩餐，早餐和晚餐，以節省洗碗、洗菜所需要的民生用水。

還好，我們住的是服務遊客的農家樂，不用跟著當地人只吃兩餐  ^^

不過，雖然說有三餐可以享用，但吃的東西卻很無聊。。。

怎麼說呢？

還是要回到缺水的問題上，因為乾旱，所以這裡的土地只能拿來種植不怕旱的紅棗；紅棗在這黃土坡地上可是長得又大又甜，而且隨處都可以摘下食用，沒有農藥，也不會有人在後面拿著棍子追趕你，說你偷摘他家的果實。

嗯..sorry~ 我離題了。

就是因為乾旱，所以這裡的土地不容易種植綠色蔬菜，三天下來，我們最常吃的「老三樣」就是，涼拌青西紅柿﹝蕃茄﹞、苦菜、還有角豆，而且鹹的要命、辣得要死。

 

還好，陜西的麵食不錯，老三樣搭配雞蛋麵和著吃，也還算美味。

貧瘠的黃土高坡ㄟ！就別太計較了！﹝註一﹞

 

看到這裡，各位看倌有沒有發現端倪‧‧‧

對了！有了配菜，總要來點主食吧！

這個疑點我可是一直被又鹹又辣的食物蒙騙著，倒是攝影楊波和編導許宏在第三天終於受不了了，私底下跟小老闆偷偷打了商量，多付了人民幣十塊錢當加菜金。

於是第三天的餐桌上，多了一隻小母雞。。。

 

剁成一塊塊的雞肉煮成了湯，我還是吃到嘴裡的那一刻才發現：對齁！我已經三天沒吃到肉了ㄟ~

不過，這躺在紅通通又鹹又辣的湯汁裡頭的雞肉，可沒取悅到楊波。

「嘖！浪費了一隻雞」他吃了一口，站起來往廚房拿了一壺熱水，直往湯碗裡加了半碗的熱水。

「雞湯沒人這麼煮的」，楊波不虧是福州男人--工作認真，作菜一級棒的典型代表--那湯湯水水的煮法，還真只有南方人煮起來好喝；北方，尤其西北一帶煮湯，怎麼煮就是怎麼糊。

 

而且，那隻雞，瘦弱的可憐。。。

 

唉！貧瘠的黃土高坡啊！

 

缺水的問題，不只反應在飲食上、飲用水上；連洗澡都和黃河水息息相關‧‧‧

 

話說，從第一天晚上，我看到老闆娘那排黃牙之後，我就每天把礦泉水省著用，晚上就寢前，一手拿著礦泉水瓶、一手拿著牙刷，就蹲在門口屋簷下，頂著月光、看著星星刷牙‧‧‧

很浪漫對不對？

實際上是因為這裡電力不足，晚上幾乎沒有光害，照明設備不夠的結果，所以乾脆頂著夜晚，看著滿天星斗，亮晃晃。。。

 

有時候，浪漫實在不適合戳破，因為事實可能是不堪一擊的冏。

 

第二天，我照樣在房間門口屋簷下，頂著月光、用很阿桑的姿勢蹲著刷牙。

這時候，秀秀走了過來，「kuwn姐，你怎不用水缸裡的水刷牙洗臉？」

「我比較$%^&^*相^#$%信#%&*礦泉水」，含糊回答後，我漱了一口水，吐在泥土地上。

雨滴滴答答的，馬上把和著牙膏的漱口水沖走了。

 

還好，雨只下到隔天早上，清晨，我仍蹲在門口刷牙的時候，秀又走了過來‧‧‧

顯然，她剛洗好臉，「kuwn姐，我想你是對的，我剛從水缸底舀水上來，裡面好多小蟲喔！」

很驚嚇嗎？

其實也還好，這些窩在水底的蟲蟲，看起來不髒，只有一個樣子，長得很像孑孓，在水底固執的蠕動著，游不上來。

而洗澡的時候，就是把牠們從水缸和冷水一起打上來，拿到浴室「套燒水」﹝註二﹞，沐浴的時候，先讓水沉澱一下，讓牠們安穩的沉在水底，舀水時小心不要驚動牠們，也就相安無事了。

我的肉體，只給幾條孑孓看，應該無傷大雅吧 @@

只能說，人的適應力真的很強。

 

就像住在窯洞的小埕村人﹝註三﹞，很難想像，炕是他們的一切，平常在家吃飯，炕是飯桌；有客人來作客，炕又變成了客廳；到了晚上，炕又成了睡覺用的床；窯洞裡，冬暖夏涼。

只是，這裡的冬天，非常乾冷，沒有現代供暖設備，炕的溫度，都得從下方燒柴火進來。

當風鼓機響起，點燃柴火，窯洞裡不一會兒就煙霧瀰漫，燻得大家睜不開眼，受訪的馮太太笑著說，這還好呢！

她指指牆上被燻黑的痕跡‧‧‧

 

這可是小埕村人，在黃土高地上，生存的證明啊！

 

黃土高坡，很美！有種壯闊，卻心酸酸的美感。

是這貧瘠大地孕育出的獨樹一格的淒美。

 

而我們一行人，耐不住兩個大男生的胃，決定第五天就離開小埕村，以免，把人家的雞都給宰來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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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一：

小老闆稱這裡的麵叫做「ㄏㄜˊㄌㄠˋ」，不知正確名稱怎麼寫，但是由一種特製的機器製作；農家把製麵機擺在鍋爐上，一大陀麵放入機器中，人爬到爐灶上，從機器把手上坐下去，麵即刻從機器切口流出成麵條掉入鍋爐中，直接煮熟，快速，而且大量，製程快速，所以麵條很Q。

 註二：

因為黃土高原日照強烈，農家會在屋頂上裝設太陽能板，熱能可以源源不絕供應整個晚上。

註三：

窯洞，分成「平口窯」和「接口窯」。平口窯是窮人家居住；接口窯，則是有屋簷的窯洞，是較為富裕的人家居住。

 

掛有門簾的窯洞代表有人居住，而門口掛上鞋子，則代表主人家出門去了，鎖就藏在鞋子後方。

 

PS：其他資訊可參考我的相簿，裡面也有一些當地風俗介紹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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