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近十個男人上過床，從來只到三壘，沒有最後。」這名微醺的三十歲女子，在小酒館訴說她的性事。無關生理障礙，純為心態。「碰到的男人，有的懂性，有的懂愛，就是沒有人懂性愛。」所以她總在每一個最後關口喊卡，寧缺勿濫。
──男人的性愛學分需要啟發，需要教育，而導師就是女人。不是每個男人都有幸被女人開導，不是每個女人都有這種自覺可為人師。──這是這個話題的結論。
我們試著搜尋相關的話題電影而不可得，直到《你他媽的也是》（“Y Tu Mama Tambien”）的電影畫面浮現腦海。儘管這部墨西哥影片的熱情陽光，和酒館裡黑管演奏的慵懶憂鬱，調性不搭，儘管片中青少年的生猛勃發，和我們前後中年的瞻前顧後，氣質不類，但還有什麼比它更貼近這次性啟蒙的談話呢？
別怪片名不雅，有什麼譯名比《你他媽的也是》更妥切？別怪性愛鏡頭太露骨，有什麼方式比縱情放性的呈現更貼切？
這樣看來，那兩名即將讀大學的胡立歐跟登諾，是幸運的。和許多十七歲的大男孩一樣，在充滿未來也布滿未知的矛盾裡，過度活躍的荷爾蒙，牽引著找不到宣洩出口的情緒和情慾，同儕效應讓他們還在轉大人卻急於宣示已經成人，哈啦，打屁，對性事好奇，胡立歐跟登諾這對死黨玩伴，在女友分別出國的漫漫長夏，邂逅了大他們十一歲、登諾的表嫂路易莎，他們共同開車到某個其實是泡妞瞎掰出來的「天堂之口」海灘。
對胡立歐跟登諾來講，路易莎是獵物，卻好歹也是長輩，莽撞青少年遇到成熟性感的女人，欲進還退，想多於做，最後還是路易莎主動勾引登諾，不管是為了報復老公偷腥還是追求女性自主。然後又為了安撫吃味的登諾，路易莎和他公然以車為床，於是登諾、胡立歐的哥兒情誼在爭風吃醋中變質，兩人爭吵，相互爆料早已和對方女友暗通款曲上過床。路易莎為他們的幼稚失和而不耐，一度負氣離開，自此路易莎從怨婦形象轉為大姐頭的身分，不但教訓他們，什麼兄弟義氣，什麼信條守則，根本是玩假的，也和他們分享性愛的感覺，告訴他們性愛的技巧。他們先前虛構的風流史，吹噓的床戲雄風，和路易莎真槍實彈之後全部洩底，路易莎錄影轉播般分別訴說他們床上的糗事，他們互相揶揄，不避諱，不惱怒。路易莎教他們少自慰，才能持久，教他們對性伴侶口交時要細膩，不要像吸布丁一樣狂猛。他們舉杯，高喊口交萬歲，在酒精助興下，三人共度浪漫而狂放的夜晚，彼此探索軀體的每一種感覺，登諾和胡立歐也相互擁吻，未曾有過的經驗。
勢必有人問，可不可以畫面不要那麼令人瞠目，可不可以對白不要那麼令人結舌？不行，別部電影不管，這部《你他媽的也是》非得如此這般的坦率開放，否則非但有負路易莎的循循善誘，也愧對路易莎的自然不拘。打從這一行人邁向不著邊際的目的地，便具備公路電影尋尋覓覓的特質，尋找出路，也尋找自已。整部片子帶著青少年成長喜劇的基調，連性愛鏡頭都洋溢著喜感，即使最需要打馬賽克的部分也給人褻玩而不猥褻的印象，難怪榮獲威尼斯影展最佳劇本＆最佳新人獎、歐洲影展最佳外語片、墨西哥年度票房冠軍、金球獎最佳外語片提名等殊榮。
性不是征服，不是炫耀，不是比大小，比長久，不是前仆後繼、橫衝直撞，簡單的道理，了解的男人卻不多。感覺敏銳的女人，如果不能自覺，不能像路易莎大聲說出來，讓以性姿勢為性知識的男性自覺，兩性關係怎麼會融洽？這場談話在這個義正詞嚴的宣示中結束。眼前這名三十歲女子，醉意更濃了，在小酒館，嘆了一聲，「原來還是我自己的錯？非要這樣眾裡尋他千百度嗎？」她嘟嘴，下巴靠在几上，眼一瞟，別過頭，若有所悟又略帶促狹的說：「咦，你怎麼這麼懂事？你想不想……」拜託，這女人醉昏頭了。2003/7/18
■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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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名：686 E-mai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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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插個嘴
在「你她媽的也是」裡面所呈現的性關係的混亂或性道德的錯亂
其實脫不開導演對於墨西哥政治社會現實的敏銳觀察
而導演僅用了幾個鏡頭來表達
像那三人行上路後路邊的偶然風景
無人清整的孤墳
或者警察路邊攔檢時的暴力
再加上兩隻嫩雞家庭背景的階級差異
卻同時在性冒險的刺激與虛無中被抹消了
整個片子就像是墨西哥版的在路上on the Road
流洩出一股對政治的無力與不滿
點到即止卻大大有力
也為此片注入了深度
結尾兩人重逢那場戲更是重要
原來兩人終將從性慾的亂軋關係中清醒
掩蓋不了的階級意識讓他們劃清界線
即使仍可能擁有珍貴的友情卻再也無法回到過去
家境有錢有勢的那名男主角
前不久在電視上播的一部約翰卡本特的吸血鬼片中看到
原來他那時候就已經被賦予一個年輕放浪又精力充沛的墨西哥小嫩雞形象了
-- 2003-07-19 15:14:3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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